曾经,景沥渊在殷家就是用这样的行为讲她迷得神魂颠倒,一度认为他就是来拯救她的,可是现在殷笑笑却只觉得满心的哀伤,微微侧头看他。
“景沥渊,你认为我跟沐嫣然的关系很好吗?在我一个人T市面对那么多记者、那么多流言蜚语的时候,我看见你们同游古镇的绯闻我还能无动于衷?我们这样的关系,你到底是凭什么觉得我跟她能够要好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殷笑笑轻声说着,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的看着他,深处却满满的都是忧伤,“二憨是听我的话,可是在景家那么多年它什么时候伤过人了,为什么独独只有我跟沐嫣然在的时候,二憨就脾气了?你真的以为我那么傻,就算真的不高兴也忍耐不住要在那样我百口莫辩的情况下让二憨去攻击她?”
接连几个问题,问得景沥渊哑口无言,只能垂眸看着她,眼眸里都是惊讶。
沐家夫妇站在殷笑笑面前顿时就只能说一句:“殷笑笑,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嫁入景家了,就凭你这张嘴,死的都可以让你说成活的!”
殷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过身便离开了,留下身后一大群人看着她的背影,景沥渊看着那抹孤独的身影时,心里忍不住的微微慌乱了一下。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惊觉,殷笑笑之后所有的行为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沐嫣然的病房里,沉睡了良久之后她才醒来,紫蒲阳和沐龙始终都担心的守在她的身边。
在他们眼里,沐嫣然就是沐家,沐家就是沐嫣然,从来都没有沐霜的位置。
“嫣然,你吓死妈妈了……”沐嫣然一醒过来,紫蒲阳就差点哭出来。
沐嫣然缓缓扫视了屋子一圈后,在看见景老太太和景沥渊的时候流露出了抱歉的神色,只轻声唤了一句:“奶奶,沥渊……”
景老太太立马就走了过来,景沥渊却始终依靠在窗边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
“哎哟,嫣然啊,***乖孙啊,现在好点儿了吗?”景老太太担心得不得了,现在看见她醒来更是心肠软得可以化水一般,“有哪里不舒服的告诉奶奶啊。”
沐嫣然微微摇头,看了看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景沥渊说:“沥渊,笑笑她没事吧?”
景沥渊微微诧异的看她,深邃的凤眼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这丫头就是那么善良,醒来之后什么都不管倒是先问起那个不懂事的家伙了。”景老太太最看不得这样善良的沐嫣然了,心里一阵阵的心疼,“她能有什么事,健康得很。”
微微松了一口气,沐嫣然才是说:“那就好,我真怕奶奶你骂她,笑笑告诉我二憨吃饭的时候最喜欢人抚摸它了,可能是我抚摸的方式不对吧,所以才出了这样的事的,奶奶你别生她气啊……”
病弱的娇花弱弱的撒娇着,那模样饶是谁看了都会不忍心责怪的,偏偏她撒娇还是为了殷笑笑‘解释’,怎么看都令人觉得她格外的善良……
“嫣然,妈知道你这孩子心肠软,可是那殷笑笑怎么可以让你出了这样的事?要是当时不是在景家,没有沥渊这个医生在,你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紫蒲阳还有些愤怒,在她的眼里,什么都比不上她的这个女儿,“你知道不知道,妈妈现在就在找合适的心源,到时候做完手术你就可以好好的留在妈妈身边……”
说着说着,紫蒲阳有些忍不住的哭泣了,一边的沐龙目光不善的看了景沥渊一眼。
他们都不知道景家的二憨,最讨厌的就是在吃饭的时候有人打扰它,这个时候就算是景老太太也不敢去轻易招惹的,偏偏殷笑笑却说了相反的事实。
这话一说完,景老太太和景沥渊都忍不住的脸色僵硬了一下,老太太更是转过头来看了景沥渊一眼,眼里意味不明。
沐嫣然偷偷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神情之后佯装无事的轻声安慰了自己母亲两句便转头看着景沥渊,说:“沥渊,我看笑笑也没有过来,你去看看吧,别到时候她自己钻了牛角尖就不好了,这件事不关她的事,都是我自己不好,你快去看看吧……”
景沥渊脸色很不好看,只是看了沐嫣然一眼说:“不用,她很好。”
这个时候,景沥渊也不免有些生气了。
笑笑故意这样做,就有些太过了!
这个时候的景沥渊忽然就想起了沐龙评价殷笑笑的那一句‘巧舌如簧’。
沐嫣然有些为难的看看景沥渊,老太太宽慰了几句之后才没有继续劝,一屋子的人陪着她聊天,直到很晚之后景沥渊才跟着景老太太一起离开了医院。
回家的路上,景老太太坐在后座冷声说:“沥渊,你这个妻子是不是该好好教育一下了,今天竟然对嫣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下次还不知道要怎么做呢,自己一身都是问题现在还不显麻烦的惹了那么多事!”
景沥渊安静的开车没有说话,大脑里殷笑笑的质问和沐嫣然娇弱的模样在天人交战。
“这个殷笑笑本就是殷家不受宠的孩子,当初嫁进来的时候也真是她运气好,嫣然没有回来,你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要不是我记着抱曾孙哪里会轮到她?结果倒好,闲杂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说,还出了那么多事,这段时间我们景家在T市可是风光够了!”静老头现在对殷笑笑是极度的不满,字字句句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奶奶,这件事我会跟她说的。”良久之后,景沥渊只能说了那么一句。
景老太太看看他,终究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很多事情如果能够水到渠成,她也是乐意看见的。
……
海渺城,殷笑笑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景沥渊回来,殷笑笑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便继续自己的动作,景沥渊只是凤眼微微眯了一下,径直进了浴室里。
两个人第一次的冷战正式开始。
一连几天,殷笑笑和景沥渊都没有说过话,哪怕两个人在家里不小心碰到了都没有一个字的交流,景沥渊更是因为每天上班而早出晚归,倒是剩下了一个殷笑笑每天都格外无聊的待在家里。
这天,殷笑笑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餐桌上没有动过的早餐心里微微有些凉。
收拾好自己,殷笑笑拿着自己的包便出门了,今天她跟哥哥约好要一起吃饭。
‘四方食府’里,殷子镇早早的就在那里等着了,嘴角都忍不住的微微上扬。
这是结婚之后,殷笑笑第一次约他见面,也是自那次景沥渊大喝他喜欢她之后,两兄妹的第一次的见面,有些紧张,有些焦灼,第一次,向来以稳重示人的殷家大少竟然这般的胆怯看见殷笑笑……
当服务员带着殷笑笑过来的时候,还没有进门他就听见她愉快的唤:“哥。”
殷子镇微笑着看着她,很仔细很仔细的想要观察出她是不是有哪些不自在的地方,可是不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来。
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窃喜。
失落她没有将他当做一个有竞争力的男人看待,窃喜他还可以这样守护在她身边。
他喜欢她,从第一次看见她。
李梦带着他到殷家的时候,他已经十二岁了,那一年的殷笑笑才只有五岁,小小的一个孩子身形微微有些瘦削,就睁着那双漆黑的眼眸看着她,那一年,他和他的妹妹、弟弟跟着他的母亲就那么强势的入驻了殷笑笑的生活,整个T市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可是偏偏他从小就见过那个叫做‘父亲’的男人,从他记事开始……
殷笑笑当时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很漂亮的站在他面前,怯怯的唤了他一声‘哥哥’。
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妹妹,丝毫没有察觉从那个时候开始,所有的一切就已经变味儿了。
殷笑笑坐到殷子镇的面前,笑靥如花,伸手仿佛拿宝贝一般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天鹅绒的盒子放到他面前,双眸都仿佛在发亮一般的说:“哥哥,你快看看喜不喜欢。”
只要是她给的,哪怕只是一根野草他也是喜欢的啊。
拿过礼盒,殷子镇打开的瞬间心里都忍不住的微微悸动了一下。
殷笑笑十一岁的时候,有殷子镇十八岁,那一年他开玩笑让她送他成人礼,当时殷笑笑还是一个喜欢赖在他怀里的小女孩,捧着他的脸颊吻了一下说以后要买一块手表送他,这件事他以为只有他自己记得,却不想殷笑笑也同样记得。
十八岁的成人礼那天,他得到了十一岁的殷笑笑的一个吻,也得到了殷笑笑的第一个承诺。
三十岁的今天,他得到了殷笑笑的手表,却再也不可能得到现在二十三岁殷笑笑的吻。
殷笑笑伸手拿过殷子镇手里的手表,拉过他的手,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小手握着他的大掌时,他是怎样的微微颤抖着,亲手为殷子镇将表戴上,说:“这一下,我哥哥的手上就再也不会空荡了。”
从十八岁开始,殷子镇的手腕上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即使殷白凡和李梦都送过他手表,可他却从来都没有戴过,殷笑笑知道他也记得当年的承诺。
殷子镇抬头看着笑得灿烂如花的殷笑笑,心里一阵的暖意,看着手上突然多出来的手表,竟然一点儿也没有觉得突兀,仿佛它天生就该在那里一般的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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