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的广州、东莞、深圳、中山、珠海等地,家家户户的鱼骨架天线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甚至前两年官方为了遏制这股歪风邪气,还专门进行了整治,可根本无济于事。
别说是老百姓了,干部们也爱看香江的电视啊,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禁止的了。
李士非询问林朝阳金像奖的情况,显得十分豪气,林朝阳便简单的给他讲了一下。
“你是我们内地第一个拿到香江电影金像奖的编剧,可算是创了个记录了。”李士非说道。
“一个地区的电影奖项,这有什么的。”
林朝阳的语气平淡,李士非很想反驳他一句,可想了一下,发现林朝阳说的也没错。
可不就是地区性的电影奖项嘛,含金量还不如金鸡奖。
聊了一会儿后,林朝阳将在火车站买的那两份报纸拿出来。
“老李,你们广东的报纸对我很不友好啊!”
听出林朝阳的语气中有兴师问罪的意味,李士非有些气短,“这个事吧……其实不光是广东的报纸在报道,其他地方也有不少报纸……”
他说到这里,底气更加不足了。
版税这事,是从他们出版社传出去的,又是《羊城晚报》头一个报道的。
就这么几天功夫,全国上下少说也有十几份报纸报道了这件事,持批判态度的媒体是主流。
这些媒体批判的对象当然不可能是出版社,毕竟出版社是花钱的那一方,所以他们要批评也只能是批评林朝阳这个“拜金者”、“金钱至上主义者”。
现在是1984年,市场经济观念尚未深入人心,民心淳朴。
在有些老百姓的眼中,作家写作拿稿费,本就是个很轻松的差事,要的再多就不厚道了。
除了这样的观念,还有一些人是认为,十年前作家写作连稿费都没有,这才几年的功夫,作家们不仅拿上稿费了,连版税都有了。
这样巨大的转变,让这些人感到了一种心理不平衡,凭什么作家就可以拿版税?
不管是出于哪种心态的批评,作用在林朝阳身上的效果都是一样的,短短几天时间里就有这么多人关注这件事,充分证明了如今文学这个行业的火热,也证明了林朝阳的影响力。
语气苍白的解释了几句,李士非强行转换了话题。
“那些批评都是吹毛求疵,我们出版社愿意给你版税,谁也拦不住。朝阳,你猜猜,这期《花城》卖了多少册?”
林朝阳摇摇头,“不猜,要说就说。”
李士非的关子没卖成,只好咧着嘴说道:“280万份!一个半月时间280万份!照这个速度,六月份这期杂志销量破300万份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说到这里,眼神郑重,“朝阳,《闯关东》创造了中国文学期刊的新纪录!”
《花城》的销量创造了记录,离不开《闯关东》的大受欢迎,他作为作者自然是高兴的,但他更关心的是小说的出版。
毕竟杂志卖的再好,他也拿不到版税。
听他说起这件事,李士非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在九月份出版。我们打算在首印二十万册里,拿出两万册做精装版。”
精装版好啊,精装版价钱高,林朝阳的版税也多。
“这样的话,距离发表有三个月,时间拉开了,读者们的复购热情也会强烈一些。”
听着李士非的安排,林朝阳微微颔首。
李士非又接着说了些关于《闯关东》的反响,两期杂志发行完,这部小说的庐山真面目也完全呈现在了文学界和广大读者面前。
文学界和读者群体对于这部小说的好评已经不需要赘述,几乎成为了新时期以来,文学界整体评价最高的长篇小说。
尤其是《闯关东》的篇幅浩瀚,视角宏大,立意高远,正切中了中国文学界偏爱宏大叙事的口味。
在那些评论家的眼中,这部小说堪称完美。
这段时间以来,文学界尤其是评论界,对于《闯关东》的溢美已经达到了一个峰值。
这种空前的高度评价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只要文学界有哪一个人敢抨击这部小说,必然会招致那些《闯关东》拥趸的围剿,丝毫不留情面。
用一些热心读者在写给《花城》编辑部的来信中的话来说:“如果像这样的小说都要经受批评,那么中国当代文坛又有哪部作品当得起赞美?”
这句话代表的不仅是读者们的心声,也代表了文学界很多人的感受。
在这些人看来,《闯关东》的成功不单单是林朝阳的胜利,也是中国当代文学的胜利。
一直以来,中国当代文学都逃不出模仿西方现代派的影子,在《闯关东》的身上虽然也有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色彩,但它所表现出的更多的是深厚的、浓重的民族文化。
丰厚的文化意蕴和深刻的哲理性被融化在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之中,再加上结构上的精巧严谨、疏密有致和文学语言运用上的雅俗适度,使这部作品在具备了高度的艺术性的同时,也取得了雅俗共赏的审美阅读效果。
这样一部充满艺术魅力和审美价值的的雄奇史诗,当得起任何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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