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不清楚新夫人的脾性,她也不敢胡乱套近乎。
只得等以后在做打算。
想到这里,只好耷拉着眼皮,跟着一众下人出了海棠苑的门。
回到二楼房间后,沈意欢手里端着花茶,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兰叶,
“有话就说,瞧瞧你将自己个儿为难成什么样子了,小脸儿皱巴巴的~”
沈意欢一搭腔,兰叶再也憋不住话了,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盯着她问:
“小姐,奴婢就是想不通,您怎么不趁机把管家权握在手里?”
“我怀着身子,宸家上头没有婆母压着我,后院里又没有女人给我添堵膈应。
只要宸月心里有数就行,我又何必抢了几个下人的风头呢?”
沈意欢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再有几个月,我就到生孩子的时候了,你觉得,管家权很重要吗?”
“那倒不是。”兰叶连忙摇头,“自然是小姐跟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只是,奴婢怕的是您生了孩子以后的事儿。
如今府上的管事,都跟咱们不熟,那以后能跟咱们一条心吗?
而且,您不觉得,今天来的这些奴婢有些奇怪吗?”
沈意欢拿着茶盖轻轻拨弄着浮上来的花瓣儿,听到她这话,便盯着她瞟了一眼,
“你倒是说说,这些奴婢,都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兰叶小心的看了眼外头,才道:
“小姐,奴婢观察今天来的那些管事,除了负责外头生意的那个丁二和丁管家,其他人,无论是走路还是别的,总看着像是有点儿毛病的。”
“而且,一开始奴婢还觉得奇怪,咱们海棠苑全是年纪大的婆子,那其他院里总有小丫头吧。
可今儿来了一看,这府上,除了年纪大一些的婆子外,小厮,管事,全部都是男人。
府上的年轻丫鬟,如今就只有小姐带过来的人了。”
别人家府上,无论有没有女主人,丫鬟总是有的。
“这里是北临,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们,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人。”
沈意欢低头浅浅饮了口茶,心说兰叶说的这些,她自然也看出来了。
只是,她相信宸月,若是那些人没什么本事,他也不会留在府里。
更何况,有几个人还是身体有些问题的。
只能说,他们本事了得,或者说,他们与宸月的情分不一般。
“战场上下来的?”
兰叶睁大了眼睛,“小姐,您这样一说,奴婢还真觉得是那么回事儿。
他们站的时候,很跟后面那些做洒扫的不一样。”
“安心吧,你家小姐我,从来不惦记别人的东西。但,也不会亏着自己。”
沈意欢低头摸着肚子,心说钱多多父女到了北临,又该大展拳脚嗯干一番事业了。
她手里又不缺钱,何必与几个下人争权夺利?
兰叶思前想后,目光落在沈意欢的肚子上。
心说果然不愧是小姐,此时夺了管家权又能如何?
怀着身子受不得累,生了孩子又自顾不暇,哪里有精力管那些小事。
想到这里,她蔫蔫的说道:“还是小姐看的远,是奴婢小心眼了。”
“你谨慎又不是什么坏事,何必这样说自己。”
沈意欢摇摇头,“正是因为有你跟白桃在我身边,所以,我才能安心许多。”
“你跟白桃的红包在桌子上,你们自己一会儿拿回去。好好存着,将来,说不定有大用处。”
闻言,兰叶惊喜的看了一眼桌子上,果然,上头放着两个鼓鼓的红包。
“啊!小姐~你也太好了吧!”
兰叶看着红包里的银子,激动的不行,要不是沈意欢怀着身子。
她都想把人抱起来转圈圈。
她家小姐实在是太大方了,出手就是五十两。
光是在小姐这儿得到的赏钱,她都存了好多了。
沈意欢看完了兰叶的笑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红彤彤的一片,嘴角微微勾起。
她如今是离不开宸月的。
无论将来下场好,还是坏,与他牵扯到一起,就只能盼着他长情一些。
可兰叶与白桃不一样。
她们没有靠山。
如果自己以后帮不上她们,就只能靠她们自己过下去。
女人在世,缺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缺钱。
年头节下的,她多给她们一些,加上之前攒下的,或许,就算离了她,她们也能安稳度日。
“咚~”
肚里的孩子,又开始活跃起来,她隔着衣裳,轻轻抚摸着肚子,心说她可以全心全信任人宸月,哪怕最后落到不可挽回的境地,那是她识人不清,是她活该。
可余生漫长,她不能自己赌上一生,还将两个丫头拖下水。
沈意欢轻轻舒了一口气,与兰叶看过来的眼神对上。
她一边往来走一边抱怨,“小姐您也太好了,我现在的银子,可比一些小户人家的小姐存体己还要多。”
“多了还不好啊,你跟白桃嘴那么馋,手里有钱了,老了以后才不受罪啊!”
“奴婢跟白桃老了以后怎么可能会受罪?”
兰叶傲娇的看了沈意欢一眼,“韫儿少爷可说了,他要给奴婢养老呢!”
“以少爷那般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让奴婢老了受罪去!”
兰叶丝毫不觉得,自己老了会难过。
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小姐与少爷。
“也是,只要你家小姐有口汤喝,就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沈意欢笑笑,北临王府她都住的。
难不成京城的北临王府就是龙潭虎穴,她会不会闯不得了?
为了孩子,为了她身后的这些人,她也要闯他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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