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你我夫妻,不必客气。”
这里没有孩子和下人,就夫妻二人。
谢韫之侧过脸,目光落在妻子白皙秀气的侧脸上。
郑重道:“这些日子,叫你辛苦了,也受委屈了。”
夫人年纪本就不大,他瞧着,浴后穿着素衣,不施粉黛的小脸,显得就更小了。
谢韫之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比夫人大了约十岁?
差着一个辈分。
“妾身倒还好,不算什么委屈。”许清宜说道:“若要说委屈,也是临哥儿他们兄弟几个,在你昏迷不醒的期间,确实是受委屈了。”
至于是什么委屈,暂时就不展开说了。
她体贴地道:“不过来日方长,一时也不急着说,关于他们兄弟几个的事,来日再和世子慢慢细说。”
她一定会不遗余力。
“现在先安寝吧。”她笑着说。
“也好。”谢韫之望着许清宜的笑,点了点头。
心中却在想,自己这位小夫人,倒真是独树一帜。
别的女子见了他,要么害羞,要么热烈,再不济也是不自在。
夫人倒好,既不害羞也不热烈。
只是体贴周到,包容泰然。
他的感受是如沐春风,也有些捉摸不透。
若是让许清宜知道世子的想法,定然会感到好笑。
那是自然了,她可是做五星级酒店经理的人,吃的盐……不对,接待过的人数不胜数。
什么脾气性格没遇到过。
讲究的就是一个让人宾至如归,买卖不成仁义在,多个人脉多条路。
许清宜走在谢韫之后边,到了床榻前,顺手把对方身上外衫取下来,搭在床边的雕花架子上。
随后熟练地去放床帐。
谢韫之看了眼妻子曼妙的身形,不禁想起过去的无数个夜晚。
他躺到里面去,将外面的位置让给对方。
秋日的被子很薄,且仅有一条。
许清宜放好床帐,躺下来才发现,本想喊丫鬟再去拿一条来。
谁知丫鬟动作利索,竟是快速吹灭了蜡烛。
许清宜不是折腾人的主子,干脆就不介意了。
和世子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她忽然忧心忡忡地说了句:“不知道珩哥儿哭了没?”
谢韫之不解,低声问:“嗯?珩哥儿为什么哭?”
许清宜:“因为他一直跟我睡。”
“……”谢韫之惊讶,是吗?
想到夫人每次过来与自己燕好之后,回去就搂着珩哥儿睡。
世子心里暗骂了声,臭小子。
“他都快五岁了,不合规矩。”谢韫之还没醒的时候,便数次想说这个问题了,今日终于有机会道:“你别太纵着他了。”
“是。”孩子的教育问题是没完的,但世子要赶紧歇了,许清宜道:“你快睡吧,今日兵荒马乱,累了一天。”
谢韫之静默了一下:“嗯,这身子不争气,回头养好了些,补偿夫人一个洞房花烛夜。”
他们的婚礼也好,洞房也罢,都是不合格的。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许清宜要睡不着了。
谢韫之身子是虚弱,但心里装着事,一时半刻也没睡着。
身侧,和他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的妻子,第一次留下。
那缕熟悉的淡雅幽香,在床帐中弥漫。
谢韫之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娶妻,此刻却觉得这缕幽香很令人安心。
但他知道,夫人不喜欢自己。
当初仓促草率地嫁过来,果真只是为了摆脱和二弟那桩糟糕的婚事而已。
即便在澹怀院一起过了小半年,夫人仍是不喜欢自己。
一想到这点,谢韫之的心情,简直比在战场上受了透骨而过的箭伤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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