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宜大姐许亭筠的婆家。
更巧的是,对面是靖远侯府,薛贵妃的娘家,也就是谢韫之的外祖家。
估计皇帝赐这座宅子之初,是故意可着靖远侯府赐的,隔壁的勇国公府只是个巧合。
京城关于谢韫之醒来的消息,本就传得风风火火,这下平阳侯府的人又大张旗鼓地打扫将军府,更是坐实了传闻。
薛家作为谢韫之的外祖家,早就知道谢韫之已经醒了。
只是碍于谢韫之还未亲自公布,不便上门看望。
眼下得知对面的动静,作为舅母的靖远侯夫人第一时间掌握了消息,立刻兴冲冲地告知丈夫:“怎么回事?妾身瞧见将军府开始打扫了,还有人搬搬抬抬,难道韫之要入住了吗?”
靖远侯皱着眉,想了想觉得不大可能:“韫之是侯府世子,怎么可能搬到将军府住?”
那宅子就是摆着好看。
毕竟身上两个爵位,父母甚至祖母都还健在,没有小辈独自搬出来的道理。
除非整个平阳侯府一起搬过来,可也不伦不类呀。
“那怎么忽然开始打扫了?”靖远侯夫人还怪失落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希望谢韫之能住过来。
这个外甥长得那是真俊。
能力也出众,作为舅母她与有荣焉,巴不得多亲近亲近。
“宅子空着定期打扫一下,很出奇吗?”靖远侯想了想,还想到一个可能,迟疑:“要不就是收拾出来给别人住。”
皇帝将宅子赐给了谢韫之,就是谢韫之的,他想将谁安置在将军府,就将谁安置在将军府。
“谁这么大脸面?”靖远侯夫人觉得没可能。
将军府的动静确实大了点,完全是一副即将有主人入住的架势。
连隔壁的勇国公府也惊动了。
大家伙都在讨论谢韫之。
“隔壁大张旗鼓地清扫宅子,看来人真的醒了。”勇国公笑呵呵地想起,自己的儿媳妇许亭筠,和谢韫之的妻子是亲姐妹。
这倒是有缘了。
“不如叫亭筠过来问问?”勇国公夫人也想到了这点,便打发身边人去请许亭筠。
谢韫之的身份非同一般,两家又有着连襟的关系在,很是应该提前打听一下情况,也好知道接下来该做哪些准备。
后院,许亭筠正在带孩子,嫁进勇国公府五年,她育有长女蓉姐儿,四岁,次子晟哥儿,两岁。
听见公婆相请,便抱着晟哥儿去了。
“晟哥儿也来了?”勇国公慈爱地逗了一下长孙,看着许亭筠问:“是了,启铭媳妇,你和谢韫之将军的妻子是嫡亲姐妹,可知道隔壁大张旗鼓是要做什么?”
忽然提到那个不亲近的二妹,许清宜懵了一下,显得很茫然。
她的公公婆婆将她的茫然看在眼里,勇国公夫人便笑着解释:“是这样的,咱们隔壁那座将军府不是谢韫之将军的宅子吗?今天有很多下人在打扫,还有大件的东西抬进去,因此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人要入住?”
原来如此。
许亭筠赶紧将自己脸上的茫然收起来,勉强笑笑,最近都在疯传谢韫之苏醒了。
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娘家倒是派人去打听过,不过都被打发回来了,也没个切实的答案。
许亭筠认为多半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侯府恐怕早就宣扬出来了吧?
“婆婆有所不知,我那二妹从前在侯府就孤僻,向来与我这个大姐话不多说,自从二妹嫁入平阳侯府就更少音讯了。”许亭筠歉意地说道:“所以二妹夫妇俩的事,儿媳实在也不是很清楚。”
“也是,目前醒没醒还不确凿呢,消息扑朔迷离。”勇国公闻言,也不勉强,那到底是平阳侯府内宅的事。
“晟哥儿饿了?哟,瞧这小嘴动得。”勇国公夫人笑眯眯地逗孙子:“过来,祖母抱抱。”
晟哥儿挥着小胖手咿咿呀呀。
祖孙三人玩得开心。
许亭筠看见这幅画面,弯唇也笑了,尽管丈夫的确是风流了些,后院养了一堆花枝招展的姨娘妾室不说,还成天往花街柳巷里头钻。
但庆幸自己肚子争气,生了晟哥儿,后半辈子也算有靠了。
想到二妹许清宜的事,许亭筠下意识地蹙眉,其实并不想对方的丈夫醒来。
那样就把她比下去了。
为了平息内心的不安,许亭筠将孩子交给公婆之后,自己带着丫鬟出去了一趟。
走到将军府的门口,看见有个管事模样的青年在吩咐下人办事,便指使丫鬟过去说话。
这青年正是谢韫之身边的明钰。
听见丫鬟说她家主子是少夫人的娘家大姐,明钰脸上顿时恭敬起来,笑着和许亭筠行礼:“小的是将军里的管事明钰,见过勇国公世子夫人。”
“嗯。”许亭筠直接问道:“将军府这是要有主人入住了吗?”
明钰一顿,欠身笑道:“不敢瞒您,不过您的问题,过几日就能揭晓了。”
主子没说可以泄露消息之前,他们哪敢随便说啊,便打了个马虎眼。
这话,弄得许亭筠心中惴惴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若是谢韫之没醒,下人应该不会笑得如此喜上眉梢。
她心不在焉地拧着帕子回去了。
*
今晨,消息扑朔迷离的谢韫之,坐马车进了趟皇宫,正式拜见了皇帝。
“微臣叩见陛下。”他一身锦衣,还系了条披风,单膝跪下。
“快起来吧,别折腾自个的身子。”看见久违的心腹重臣,全须全尾地跪在眼前,皇帝和颜悦色,好生打量了谢韫之一番,颔首道:“除了单薄了些,瞧着精气神不错,可要朕再给你派个御医?好生给你调理着?”
“谢陛下。”谢韫之接着道:“派御医就不必了,陈大夫够用。”
他今天是来请旨的,还是两道。
一道是夺了自己的世子封号,一道是给谢淮安请封世子……实则谢韫之不是很想管请封世子这事。
又怕不管没完没了。
倒不如干干净净地办完,各自安好。
之后能不能顺利承爵,就看谢淮安自个儿的造化了。
听了谢韫之的讲述,皇帝都皱紧了眉头:“平阳侯竟这般糊涂?朕还道他很看重你。”
“久病床前无孝子,病的是儿子也一样。”谢韫之真假掺半地说了句,然后问:“不知陛下肯允吗?”
皇帝听了爱将家里的糟心事,也是真心实意地怜惜对方,背着手道:“嗯,朕允了,刘得住,去备笔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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