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漫长的等待中缓缓度过,晚上九点钟左右,门外传来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我心里不由的激动了起来。
紧张的从堂屋的椅子上站起身,门外传来了一阵牛叫的声音,紧接着大门被推开,齐太岁腰跨两把镰刀,表情肃穆的站在门口,身形稍微偏让了些许角度,沉声道:时间不多,估摸着等会儿鬼差就会过来了,我提你们挡一会儿。说完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关上了大门。
望着眼前的空空如也,我的心里却已经难受到了极点,没想到十多天没见,再次见面却已经是阴阳相隔。
我深吸了口气,从身后取下了背包,走进了左手边的房间里,屋子里很简单,只有一张床,脏乱不已,想必应该就是齐太岁睡觉的地方。
走到床边,我将鞋子摆放好,合衣躺在床上,沉吸了口气,轻轻的道:等我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的脸上微微一凉,似乎有液体滴到脸上,可伸手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摸着。
缓缓入定,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无助的眼神,望着那双凄楚的眼睛,任是百炼精钢的心都会被其化为绕指柔。
她的脸色极为苍白,这是因为脱离了人体后的缘故,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我身边,她非常安静的望着我,任由我摆弄。
我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我能感觉到她冰凉的体温,三长两短的心跳,打湿了我脖颈的眼泪。
我的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点,酝酿了许久,僵硬的喉咙里才挤出了一句生硬的话:你还好吧。
我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废话,可事实上,在那种情况下,我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连最初不顾一切要见她的理由都忘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鼻音很重,彷徨与无助的手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好一会儿才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还好。
我苦涩的笑了笑,自己真是个牲口,这不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吗?
心口顿时疼的厉害,忍不住将她抱的更紧一点,耳边传来了惊恐到了极点的声音:王寿臣,如果阴间真的和传说中的那样有奈何桥有孟婆汤,我该怎么办?
我微微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不过我希望有,如果可以轮回,希望你下辈子不会再遇到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死!
我感觉自己内疚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她抬起头,惊恐的望着我,略显激动的道:王寿臣,你帮帮我好吗?我不要喝孟婆汤,你帮帮我?我求求你。
越说她变的越激动,我紧紧的搂着她,只希望在她最后的一刻,让她能够感觉到温暖。
她激动了好一会儿后渐渐冷静了下来,幽幽的道:我怕我会忘记你。
那一刻,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痛,眼泪顺着眼角啪啪的流了下来。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魅力的男人,可偏偏我的生活中会出现如她这般内心纯洁的女孩。
这难道就是命吗?
如果这本就是我的命,为什么还要牵连这么一个心地善良纯洁的女孩?
我心不甘,愤恨老天不公!
我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心中苦涩无比,原来我在魂人的状态下也会流泪。
我的无奈,让我极为无力,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一个一直默默喜欢我的女孩,我在内心里已经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王寿臣啊,王寿臣!你还是个男人吗?一个因为你而死的女孩,就连最后的愿望也是怕忘记你,可你却连帮她完成最后愿望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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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压抑住眼眶中的泪,勉强的朝她微微一笑,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会感觉到可笑,她已经死了,就算是换成我爸,他也只能用自己的命来换当时的我。
人的名树的影,他毕竟是敢从黑无常范无救手中要回小月的人屠。
而我呢?我又算什么?一个候补的活阴差,一个刚刚点开星宿的过街老鼠。
我该怎么去保护她?
似乎不能。
所以,我只能给她编制了一个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可她居然相信了,她紧紧的搂着我的腰,将头深深的埋进了我的胸口里,然而,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同时,房门被推开,齐太岁双手提着镰刀站在门口,本想拦下那个叮叮当当的女孩时,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一个身着白西服的美少年手持一把不太协调的纸扇抬手将他与女孩隔开。
齐太岁低声道:区区一个枉死的冤魂,居然连谢七爷都惊动了,还真是让人吃惊啊。
那白西服美少年,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让人吃惊的是,齐太岁居然称呼他谢七爷?难道他是白无常?
不仅是我,就连我怀里的吓的直发抖的可怜人儿也忍不住叹出头看了看。
那白西服美少年抬起手中的扇子,轻笑道:齐太岁,久违了,谢某也是公事公办,叮当,将阴主带走!
叮当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我,眼神中充斥着歉意,我紧紧的将怀里的人儿搂的在怀里,深吸了口气道:今天谁也别想将她带走!
被称作谢七爷的白西服美少年郑重的朝我看了一眼,冷笑着道:还真是有趣儿,一个活阴差居然被人点开了七杀,有趣,真是有趣!
这话说完,他的话锋一转,那张俊美的脸上一寒,整个人的气质同时转变的阴沉而又邪性的道:你想与阴间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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