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杨光宗父子很讨人嫌,但因为人多,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倒也热闹。
两个时辰后,终于到达南洼村。
南洼村在宝合镇,与大树镇一样同隶属于越安县。
牛车停在杨家门前。
杨家是很普通的土坯房,看起来这房子还挺新的,上的还是瓦顶,瞧着干净明亮。
院子也不大不小,北边三间上房,东边也是三个房,西边是厨房、柴房和养鸡鸭之类。
“这房子新盖没几年吧?”叶采苹道,不止是她,便是原身也没来过叶虎芬家。
“对,三年前盖的,哈哈。”杨光宗一脸得意。
一副虽然我家不是青砖大瓦房,但也是新房子,上瓦的!的骄傲。
叶采苹暗地里翻了一个大白眼,你自豪个屁,盖这大房子你出过一分力,出过一文钱?
这个家全都是叶虎芬撑起来的!
自叶虎芬嫁进来,就当牛做马的,田里家里一把抓。
偏她长得壮实,力气又大,一口气犁三亩地不是说着玩的,而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也是杨光宗娶她的原因了吧!
不得不说,叶采苹真相了。
当年叶虎芬因为长得又黑又壮,嫁不出去。
杨光宗的娘一听有这么个闺女,立刻上门提亲,为的是给家里添个壮劳力。
自叶虎芬进门,杨光宗就没下过地,天天背着手满村子瞎逛吹牛。花的用的,全都是叶虎芬卖粮食挣回来的。
“小妹,你想和谁住一个屋?”叶虎芬有些为难。
“都行,大姐你安排。”
“好……”叶虎芬想了想,就说:“那小妹、大伯娘和小燕住一块。娘跟我住。爹、三全和四全住一个屋。”
叶虎芬好多年前就没跟杨光宗睡一个屋了。
用杨光宗的话来说,这么大块头,挤得他没地儿下脚。
是以,正房三间屋子,除了一间是堂屋,另外两间分别住着杨光宗和杨多宝。
三个厢房,叶虎芬和杨小燕一人住了一间,剩的一个房是空的。
至于杨光宗的娘,早些年前就嗝屁了。
“爹娘、大伯娘、小妹,你们先进房休息吧,我做午饭。小燕,你去收拾屋子。”
叶采苹和叶二婶把礼给了叶虎芬,便跟着叶小燕进屋了。
叶虎芬把两个篮子拎进堂屋,就兴冲冲地到鸡窝抓了只大扇鸡,进了厨房。
杨光宗看得心都在滴血,但想到那俩个篮子,便搓着手去看。
只见叶采苹送的还是半篮子白米,还有一整只腊鸭,两块红糖、六个蛋。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盒点心。
再加上回礼那篮子东西……杨光宗觉得给他们杀一只鸡也没亏,还赚了。
而且丈母娘家的回礼和礼也是一如既往,比他们送过去的多。
杨光宗这才心满意足,把四个篮子拎进了他的房间。
杨小燕带着叶采苹母女进屋。
“过年前,娘就知道娘家要来留宿,所以早早就收拾好了。这些被子过年前就洗过,小姨和大外婆放心用吧!”
杨小燕笑眯眯的。
她住的房间比叶虎芬的大些,多放了一张床。平时放放杂物,有亲戚来了,不够住时,便可以跟住这。
叶采苹才刚在床上坐下,就见杨多宝提着一盒点心,往外面飞奔出去了。
叶采苹认得,这盒点心是她买来的。
以杨光宗自私小气的性格,不留着自己吃,竟然让杨多宝拿了出去?
“他去哪?”叶采苹道。
“呵,人家可是个孝顺儿子。”杨小燕冷笑一声。
不等她多说,叶三全走过来,站在门口没进:“小燕,你家哪里可以放牛,我要牵牛去吃草。”
“哦,跟我来。”
说完,杨小燕便跟叶三全一起离开了。
叶采苹和叶老太靠着床,歇了一会,忽地听到外面响起一个尖尖的的声音:
“哼,叶虎芬你给我出来,你会不会带孩子?瞧瞧我家多宝,才跟你出去两天,就瘦了一大圈了!”
叶采苹母女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站在庭院里,正掐着腰,一身红色的衣服。她脸尖尖的,画着细细的柳眉,长得有几分姿色,一副泼辣行劲。还腰细屁股大。
杨多宝正拽着女人的衣摆,一副拉着家长来告状的架势。
叶虎芬从厨房跑出来,黑黝的脸带着窘迫:“是陈大妹子,你来这是……”
“我刚说的话你没听到吗?”陈寡妇冷笑一声,“瞧瞧多宝,都瘦一大圈了。膝盖还摔破了皮!有你这样带孩子的吗?”
叶虎芬见叶采苹和叶二婶等人都出来了,不由神色尴尬,还有些气愤。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屈辱,强笑着:
“陈大妹子,今天我娘家来人了,不管啥事,给我个面子,至少今天别闹,行吗?”
陈寡妇好笑了,她叶虎芬有什么面子?
说道:“我闹事?我不过来教育你而已。杨光宗,你给老娘死出来,你说说,我这叫闹事吗?”
屋里的杨光宗走了出来,便是平时他再混不吝,这会叶采苹和叶二婶这么多娘家人在场,他到底有顾忌。
叶二婶黑着脸:“光宗,这女人咋回事,啊?”
杨光宗有些尴尬:“嗐,不就是多宝认的干娘嘛!她平时最宠多宝了,刚她说了,多宝被虎芬养瘦了一圈,还磕破了腿,才过来说说虎芬的。”
说着又望向陈寡妇:“行啦行啦,你的一片好意,咱们都晓的了。”
陈寡妇不依不饶,双手环胸,侧身肥腚一崛:“哼,刚刚叶虎芬还说我闹事?我闹事了吗?杨光宗,你给我说说,谁闹事了?”
“你没闹事!没闹!”杨光宗只想赶快结束这闹剧,冷瞪了叶虎芬一眼:
“你个臭婆娘懂不懂说话的?人家不过是关心多宝,一片好心,你竟然说人家闹事!”
一边说着,他还恶狠狠地挥了挥拳。
叶虎芬身子不由一缩,狠狠地咬着牙。
“哼!”杨寡妇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扭着屁股走了。
杨光宗朝着叶二叔等人道:“爹娘,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你们别生气。”
叶二婶哆嗦着唇,气道:“刚那女人啥回事,啊?”
“刚不是说了,是多宝的干娘。”说完,便有恃无恐地回了屋,连多一句解释都没有。
记住暖酒小说地址:nn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