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是我。”
苏识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三哥,开门。”
凤祈年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目光紧跟着就落到了另一道声音传来的方向。
渡安老道士拎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从净房那边走了出来。
“放心,我也不是坏人。”
认出都是熟人,凤祈年和秦熠才齐齐放下了心来。
“你们俩还真不愧是师徒啊,一个比一个会吓人。”
凤祈年没好气地嘟囔了两句,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栓。
苏识夏就抱着小秦湛在门口站着。
她的身子是真的虚弱,一路走过来早坚持不住了,这会儿看到凤祈年,她招呼都顾不上打,直接把怀里的小秦湛塞到了凤祈年怀里。
凤祈年都被苏识夏这突来的动作给惊到了。
他手忙脚乱地接过小秦湛,下意识地垂眸多打量了小秦湛几眼。
注意到小家伙的眼睛上还蒙着绸布,他的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湛儿这眼睛到底是怎么了?”
“使用过度的反噬。”
苏识夏顺势跨进屋里,边关门边回着凤祈年的话。
“虽然治疗起来有点复杂,但还是能治好的。
小秦湛这会儿眼睛看不到,突然被苏识夏塞进了别人怀里,小家伙有些紧张,但出于对苏识夏的信任,他乖乖任凤祈年抱着,没有挣扎。
这会儿听到苏识夏说话,他立刻将头转向苏识夏的方向。
苏识夏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和不安,抬手轻抚了抚他的小脑袋,低声和他解释。
“别怕,这会儿抱着你的人是我的三哥,你可以叫他三舅舅。”
小秦湛疑惑地歪了歪小脑袋。
他记得他娘亲只有一个弟弟啊。怎么才几天不见,就突然多出了一个三哥来?
这个排老三,那上面是不是还有老大和老二?
他还有大舅舅和二舅舅吗?
小家伙的脑子里瞬间有无数想法闪过,最后只化为甜甜的一句,“三舅舅好。”
“诶!我们湛儿可真乖!”
凤祈年眉开眼笑地盯着小秦湛猛瞧,实在是稀罕地不行,忍不住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小秦湛的小脸儿,跟着顺手就从腰间取下了随身佩戴的玉佩递给了小秦湛。
“今儿见面实在是太仓促了,三舅舅都没来得及提前给你准备礼物。”
“来,这玉佩你收着,当是三舅舅送给你的见面礼,正式的认亲礼等以后三舅舅再给你补上。”
小秦湛接过玉佩,乖巧地回了句,“谢谢三舅舅。”
那甜脆的喊声直叫地凤祈年眼睛都笑眯了。
苏识夏听完他们两人的话,眉头都扬了起来。
“给湛儿就不止有见面礼还有认亲礼,我呢?我怎么什么都没有?”
她这理直气壮的问话着实把凤祈年给噎住了。
渡安老道士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
他这徒弟的性子他是最清楚的,苏识夏喜欢攒钱,这算是她的一大嗜好,不过她这一面只在信任亲近的人面前表现出来。
如今她主动开口向凤祈年讨要见面礼,这足以说明,苏识夏确实已经打从心底开始慢慢接受凤祈年这个三哥了。
“咳咳咳!”
也不知是看苏识夏一直和凤祈年说话他感觉不爽,还是他真的不舒服。
凤祈年都还没来得及回答苏识夏的问题,床上的秦熠已重重咳了起来。
在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回到他的身上之后,他这才哑声开口,“还是先说说正事吧,石峻送来的那些信息可靠吗?他说夜黎可能没死,这是真的?”
“概率不小。”
渡安老道士也拉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边喝着酒边说着,“识夏那一夜只是破了他的法阵,他被法阵力量反噬的时候,你又和识夏配合,用剑杀死了他。”
“如果夜黎是正常人,甚至是正常的玄门中人,就像你说的那样,长剑刺穿心脏,他当场就该死透了。”
渡安老道士微微拖长了语调道:“可,夜黎他明显不是普通人,更比普通的玄门中人更加邪诡。”
“那夜你们就只是用普通武器杀了他?”
凤祈年的目光在苏识夏和秦熠的身上扫过,不赞同地说道:“你们明明知道他是个很危险的人物,怎么还敢那么大意。”
“只刺穿他心脏哪儿够,要我说,就得把他的脑袋和四肢都砍下来,把他的心脏和内脏也都挖出来。”
苏识夏黑着脸瞪了他一眼。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湛儿还小,当着小孩子的面你说话也收敛点。”
凤祈年自知失言,讷讷闭上嘴不吭声了。
苏识夏倒也没真生气,甚至还主动解释道:“你说的那些我不是不懂,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没太多的闲工夫去处理夜黎的尸体,这是其一。”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和师傅这种玄门中人是很清楚的。有的人,若是真的一箭穿心都死不了,那别说是你砍了他的脑袋四肢了,你就算是把他的尸体都彻底烧成灰烬,他也不会死绝,只会借用其他人的身体重新活过来。”
苏识夏怕她说的这些凤祈年一时听不明白,给他换了一个通俗易懂的解释。
“说别的你可能不理解,那……借尸还魂你总听说过吧,大概就是那么个意思。”
“当然,若是在正常情况下,那种时候,我若是能在他死后拘禁住他的魂魄,将他的魂魄也打地灰飞烟灭,那他就绝无翻身的可能。”
“但很可惜。”
苏识夏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毁了他的法阵,设计和秦熠联手刺杀他后,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极限了。当时我实在是没能力再去拘禁他的魂魄。”
“我知道那是隐患,当时还存着些许侥幸的心思。”
苏识夏叹道:“现在既然有消息说东陵国还有一位国师,那想来……应该就是夜黎没错了。”
“对他那种人来说,身体就算是死了,只要没腐坏,就还能用。”
她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渡安老道士,“师傅,您以为呢?”
“应该就是你猜的那样了。”
渡安老道士说着就笑了起来。
“不过要我看,夜黎活着这事可能是真,但……现在在宫里陪在东陵国新皇帝身边的那个,却未必是真的夜黎。”
苏识夏微微一怔,跟着瞳孔骤然缩紧,“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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