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不能吃冰,你将那马蹄糕拿些予太傅尝尝,再将冰雪元子,盛些给他孙儿。”
赵太傅连忙道谢。
“赵小公子前些日子受了伤,自己身子不好,还日日照顾祖父,实在是孝心可嘉。”
沈清月离座,给赵太傅端了岁岁马蹄糕,又给赵奇珍递了冰雪冷元子。
赵奇珍杀过人之后,胆子愈发大了,接碗的时候,竟当着丫鬟的面摸了沈清月的手。
虽说是很自然地掠过,可他本不必触碰她的手。
沈清月吓得连忙撤手,那冰水溅到二人手上,赵奇珍却没事儿人一样。
墨承影瞧见沈清月后撤的手肘,立时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低头抿了口冰饮,假意贪她做的那一口吃食。
尚书令蔡崇和礼部尚书程若谷前来求见,赵太傅起身告辞。
沈清月自然也不能留着。
墨承影隔着衣裳,握着沈清月的手腕,说什么才来便要走、还没说上两句话、等过两日不忙便去你的朗月阁云云。
蔡崇和程若谷进来之后,他还舍不得放开。
因着条案阻挡,蔡崇瞧过去,以为二人牵着手。
沈清月离开时,同蔡程二人行了个礼,出了门去。
“皇嗣乃社稷之大事,王妃怀有身孕,王爷得空应先去探望有孕的王妃,而不是探望王妃的妹妹,惹人非议。”
墨承影斜靠着,一手支着脑袋,那握过沈清月的手,按着桌上的帕子,眉头微拧,不悦道:
“尚书令这是听了什么不实传闻?”
“微臣不敢。”
蔡崇抱拳弯腰,“只是王爷日后登基,王妃乃是皇后,一国之母,帝后安宁、则朝堂安宁、大夏安宁……”
他一向如此。
只要是为了大夏好,他什么都敢说,摄政王有错他也敢谏。
所以即便他从始至终站队墨承影,在朝臣中也很有声望。
墨承影从前看蔡崇,只觉得此人聒噪,现而今怎么看怎么虚伪。
殿中的声音越来越小,沈清月方觉王爷不易,看似高高在上,其实连去看谁,都要被朝臣干涉。
“这些老臣迂腐得很。”
凇儿小声为主子抱不平,“要不是因为他们,主子进行宫那晚,便已经与王爷……哼!气人,王爷看谁、宠谁,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冰儿接话,“就是!床榻之事也要管?家住护城河,管这么宽!”
沈清月想起青霜的话,叹了口气,“我毕竟有孝在身。”
“主子也莫要灰心。”凇儿察言观色劝慰道,“单看这行宫宫殿的安排,在王爷心里,王妃是比不上您的。”
沈清月的朗月阁离摄政王的住处最近。
沈雁归住的「上下天光」,是个三面临水四面柳的半岛,风光再好,要见墨承影,除非是从水面越过去,否则必定要路过朗月阁。
“是啊。”冰儿也附和,“王妃原本身边还有女武卫,现在呢?不过就只有陪嫁的青霜,还有杏儿、梨儿那样的小丫头,大丫鬟全撤了。”
“我娘说过,男子若真心爱重一个女子,必得要给她身份才会碰她,这是体谅为女子的不易,是极大的尊重!”
“我爹也说过,只有把女人当物件的男人,才会寻着机会动手动脚,一点也不在意女子的名声。”
这句话就差直接报赵奇珍的名儿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真情实感,说得沈清月心花怒放。
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实话。
凇儿左右瞧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王妃而今倚仗的,不就是肚子里那个吗?主子若也能为王爷诞下麟儿,何愁前路?”
春褀夏安秋绥冬禧会功夫,她们手底下听差的,就算不如她们,三脚猫的功夫也总是有一些的。
耳聪目明、敏感性极好。
沈清月发现得了的,凇儿和冰儿能发现,她发现不了的,她们也能发现。
那赵奇珍在湖畔树后已经朝这边盯了许久,大抵是要同沈清月私话的。
奈何沈清月……没发现。
冰儿总是要助一助她的,“现下太阳也没那么大,湖面起了风,主子可要去那边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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