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姐姐还害羞起来了?”
姜从容有些不自然,“我才没有害羞,就是想、想好好干一番事业,把我们姜家的门楣顶起来。”
“门楣要顶,亲也得成。”
江佩蓉拍着弟弟的手,“姐姐都替你打听清楚了,咱们药署的十一娘夫君过世已经有两年了,她性子安静、模样周正,她的一儿一女,都很懂事,我瞧着是很好的。”
说着,她故意敛色道:“自然,若你要嫌弃人家……”
“我哪里嫌弃人家了?姐姐你别胡说,仔细人听到,心里难过。”
“哎哟,这就着急了?刚才不还要干一番事业吗?”
“我就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而且我。”
姜从容挠了挠头,偷偷看了眼正在院子里收药的十一娘,“我以前……”
从前不想,是为大仇,而今姜家翻案,他自然能分出心思考虑自己的事情。
江佩蓉看自己弟弟是真的喜欢,所以才会突然自卑起来。
她也问过药署的药徒,那十一娘这段时间跟着从容认药,大抵也是有几分意思的。
“什么以前?哪有以前?你昨天今天明天,都是姜家的小少爷,是国舅爷!”
是不是好男人,姜从容不敢说,但他确实至今没有碰过一个女人。
“那、那等我回头问问她的心意,若是她愿意,我定然是要三媒六聘娶她过门的。”
好歹是做过奇峰寨大当家的,一句话竟然咽了三次口水,可见是紧张了。
“那是自然,三书六礼一样不能少!咱们姜家可不是什么不讲究的人家。”
江佩蓉与他商量着聘礼,说速度快,今年年底和青霜一起,府上一嫁一娶,说不准年底就能添一口人。
苦日子总算是熬过去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姐弟俩正说着,院外有整齐的脚步声走过,姜从容开了后院门,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官兵晓得济民药署的姐弟,客气抱拳说刑部丢了一名重要案犯,正在到处搜查,还提醒他们要小心。
济民药署是官办,门口有护卫,衙门离得也不远。
而且江佩蓉身边也有随身的四名女武卫,实在不必担心有带人闹事。
姜从容道了多谢,将后门关上。
江佩蓉起身,正想拉着十一娘说两句,前堂的小医徒跑过来。
“姜大夫,门口来了两个伤患,好像被人捅了刀子,浑身是血,情况严重得很,前头人手不够,请您过去瞧瞧。”
姜从容“好”一声,立刻去了前头。
江佩蓉和十一娘也前后脚跟了过去。
济民药署专门救济穷苦百姓,这冬日里生病的多,前堂聚集的人也比其他节气里多。
“让让、让让,大夫来了。”
药徒开路,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一个手捂胸口、满身是血气息奄奄,另一个脸上好似被人拿刀划了许多道,血肉模糊、完全瞧不清模样,正哎哟哎哟叫唤。
旁边两个送他们来的人,穿得破破烂烂、灰头土脸、头发打结,说是在巷子口瞧见的,看还有口气,便给扶来了,其他一概不知。
还能开口叫唤,说明情况尚可,姜从容立刻去给胸口中刀的看诊,他先扒开这人的瞳孔、摸了脖颈的脉搏。
没死。
见其指缝中仍有鲜血外溢,立刻道:
“十一娘,赶紧拿止血药和纱布来。”
药徒将两人就近抬到旁边的板床上。
江佩蓉伸手去给另一人搭脉,两名武卫上前,将她拦住。
花容小声道:“提点大人而今身份不同了,还是要以自身安危为主。”
“我身份再不同,那也是大夫,让开。”
堂中太乱,别说花容不敢松口,便是松口,武卫也不让。
“还请提点大人为属下考虑,您若出事,我们全家不保。”
她们四个的唯一使命,就是保护江佩蓉,其他人是生是死,她们不管。
十一娘小跑将药递过来,“师父,止血药。”
姜从容伸手去接,那脸上血肉模糊的人忽然坐起来,手里多了把亮闪闪的短刀。
“你给我去死吧!”
“小心!”
姜从容一手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十一娘拉到身后,另一手试图握住短刀未果,刀尖在他脸上划过。
待他再转过脸来时,脸上多了一道血帘。
堂中的老百姓一看有人动刀,立刻吓得尖叫,他们没头苍蝇似的,慌乱逃窜,倒叫门口的护卫进不来。
“陆安用?”
“哼!不愧是多年兄弟,这你都能认出老子来!”
陆安用站在板床上,旁边送他来的两人也趁机拔了刀。
三对一,以现在姜从容的身手,根本不是对手。
更何况他身后护着一个人,还要顾及百姓。
“敢当众杀人,这里是京城,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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