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一阵寒颤。
果然天家无父子。
谢迟现在能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多半是谢肃安下的一步棋。
等他没用了,就会被废掉。
可是,这并不关她的事。
阮清睫毛忽闪了一下,小手顺着谢迟的肩膀,沿着他的手臂摸下去。
柔软金贵的锦袍之下,是坚实有力的臂膀。
他的身上,穿着金丝软甲。
他的腰带里,藏着软剑。
他的靴中,藏了匕首。
如今,他的袖底腕上,又绑了支小弩。
他时时刻刻都在防着有人来杀他。
“殿下这样全副武装,着实吓人。”阮清手指尖儿勾了勾他的衣领。
“别闹。”谢迟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重新端起卷宗细看。
他注意力全在卷册上,左手习惯地撩起阮清身上小吏的袍子,探了进去,就像随手摸一只猫。
可那手,乍一进去,就顿住了。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谢迟盯着卷册的眸子,忽然玩味地一眯,目光挪向阮清。
阮清脸颊绯红,“看臣妾做什么?看你的卷宗。”
“你好大的胆子。”他恨恨嗔她,目光重新回到卷册上,一目十行,手上却如鱼得水,肆无忌惮。
阮清咬着唇,身子有些发软,幽怨将头枕在他肩头,“殿下……”
他冷面无情,“自己坐上来。”
阮清知道自己今日必有一劫,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殿下,皇上的诏书,到底什么时候下去,爹娘若能早些回来,臣妾也好心安。”
她磨磨蹭蹭跨坐上去,腰没有沉到底,又忸怩着磨洋工,懒得使劲儿。
谢迟眼睛盯着卷册,被她磨蹭地不耐烦,甩手扔了册子,托住她的腰臀,起身将人摁在铺满卷宗的书案上。
“你来找孤,就是为了你爹!”
他喘息粗重,伸手去身下扯开碍事的衣裳。
可就这时,外面台阶上传来脚步声。
两人一惊,几乎同时从书案上爬起来,一个匆忙重新掖好衣袍,戴上帽子,另一个飞速系上裤带。
刚整理好,就见门上映出一个圆胖的身影。
谢迟眼里光的一凛,如临大敌,不由分说,抬手摁住阮清的头,将她塞进桌子底下。
阮清措不及防,就听外面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软细道:“殿下,皇上来看您了。”
是薛公公。
之后,那掩着的大门,就被推开了。
阮清登时瞪大了眼睛,捂住嘴,连大气都不敢出。
谢肃安早不来,晚不来,居然这个时间来了。
外面的人踱进来,谢迟上前恭迎,“儿臣见过父皇,这么晚了,父皇怎么来了?”
“听说你这几日长在刑部了,就过来看看。”谢肃安的声音,听上去对谢迟尚且满意,“这是你册封之后的第一份实差,克勤克勉是好事,但是,莫要熬坏了身体。”
阮清蹲在书案下撇了一下嘴,他身体会坏?
谢迟恭谨回话:“谢父皇体恤。儿臣数日不曾上朝,没能为父皇分忧,还要请父皇恕罪才是。”
谢肃安环顾这堂上被翻出来的卷宗,堆积如山,便随意翻了几卷,问了些问题。
谢迟在身后陪着,有问必答,思路极度清晰。
谢肃安听起来很满意。
直到,他走到书案前,见桌上凌乱,卷册被推开,还被压了折子,眉头微皱。
谢迟连忙上前,用身体挡在阮清前,故作匆忙整理那些卷册,“父皇莫怪,儿臣之前实在是困倦,随意在案上睡了一会儿。”
他说着,顺手将武靖王那本案卷给叠在了最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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