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1 / 1)

做父亲的当然不想儿子受罚,可眼下廖袁老将军也不敢求情,只怪那逆子自己不争气,沉痛地道:“就这样吧。”

心底还是希望,谢元瑾能够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裴彻,将廖长风押来,打。”谢元瑾冷冷道。

没有吩咐留手,自然就是不留情面狠狠地打了?

是的,夺嫡之战堪比两军对垒,哪怕是曾经的同袍,一旦变成敌人,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试着想想,如果有朝一日他落败在廖长风手下,对方会放过他吗?

不会,所以谢元瑾希望廖袁老将军明白这个道理,但,如果对方一定要心生怨怼,他也无法。

“是!”裴彻领命。

就这样,廖长风在全营士兵面前,被罚了一百军棍,打到最后,下半身已是血水淋漓,人也昏迷了过去。

廖袁老将军见谢元瑾没有留情地狠打自己的儿子,确实很不舒服,但自己不占理,也只能转过脸去,不忍心看。

“禀报谢将军,一百军棍,打完了!”负责行刑的将士道。

“长风!”廖袁老将军道,立刻叫人去抬廖长风,送去医治。

处置完廖长风后,谢元瑾开始清算其他人,只要是有异心的将领,通通点出来,全部革职逐出军营。

他的手段之粗暴,自然引起很多人的不忿!

“凭什么革我们的职!我等并未违反军纪!”众人喊冤道。

谢元瑾面无表情,扫了他们一眼:“不服?可以,自去找陛下伸冤。”

众人便噎住了。

这个节骨眼,他们哪敢去找陛下伸冤?

作为肃王的党羽,在太子新丧期间找陛下伸冤,岂不是等于肉包子打狗……

事到如今,廖袁老将军也看出来了,谢元瑾这是要大动干戈,不仅仅是针对某个人,以后但凡跟他作对的,恐怕都落不着好。

看来自己也要谨慎考虑才是了。

西营的腥风血雨,弄得人人自危。

肃王知道自己的人全谢元瑾被下了马,气得在书房里砸了好些东西,十分愤怒:“岂有此理!”

若是平时,谢元瑾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是仗着皇帝的默许,当了一回皇帝的刀子罢了。

肃王咬牙切齿地想,可姓谢的跟着老三那枚弃子,又能有什么出息?

最后还不是要被皇帝折了。

宫里。

沈知节跪在皇帝身边,侍奉皇帝喝药,这一举动把刘公公都看傻了眼。

哎哟,怎么还有人来抢自己的饭碗呢?

“沈爱卿,何须如此?”皇帝一抬眼,看见美如冠玉的沈知节,心情竟是变好了些,毕竟沈知节这张脸,要比刘公公那张老脸赏心悦目多了。

“微臣这是尽孝。”沈知节谄媚地道。

知他有意讨好,可是俏生生的模样,实在叫皇帝不忍苛责,便笑了笑道:“好一个尽孝,也是,你是朕的女婿。”

随后就着沈知节的手,将药喝了。

用清水漱过口,皇帝道:“你和熙宁的婚期也快到了。”

“是的,还有二十三天。”沈知节期待地笑起来。

皇帝侧目,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确实有种招人喜欢的本事。

爱憎分明,活得纯粹。

这样的人可能不够聪明圆滑,却有其可爱之处。

天家见多了运筹帷幄,机关算尽,就显得沈知节这样的人难能可贵。

最重要的是,人人都拥戴谢元瑾,唯他怨恨谢元瑾。

功高盖主,当谢元瑾不能为自己所用,皇帝又怎么会一如既往地宠信。

等沈知节离去后,刘公公掐着嗓子小声进言道:“陛下,您刚才太大意了,不该如此纵容沈大人。”

“怎么,你觉得沈爱卿有歹心?”皇帝问。

刘公公迟疑了一下,赔笑说:“奴才不敢,只是觉得您不该掉以轻心。”

而他个人也确实不喜欢沈知节,这倒是与谢元瑾无关,只是单纯看不惯沈知节比他还谄媚罢了!

“放心吧,沈爱卿年纪轻性子直,有什么都摆在脸上,若是他真有什么歹心,一眼就看出来了。”皇帝道。

刘公公就不说话了。

太子死后,陛下心中空虚,怕是需要慰藉。偏偏善解人意的薛贵妃又是谢元瑾的姨母,皇帝瞧了多少会心堵,便也不大召见了。

七皇子年纪还小,不会抚慰人。

皇后就更不必说了,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此刻见了皇帝,恐怕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可是天家的夫妻到了最后,又有几个不是相看两厌的?

太子还在时倒是相安无事,如今太子已逝,连那份仅有的同气连枝也没了。

这位俊俏谄媚又有学识的沈大人就出现得刚刚好,身份还是皇帝的女婿,宠信起来愈发顺理成章。

刘公公揣测着圣意,不知道对不对,后来发现是对的。

自此之后,皇帝便常常召见沈知节伴驾。

怜惜对方没有体面的身份在御前行走,便直接又升了官,任命为七皇子的少保。

沈知节的心中惊涛骇浪,这样看来,七皇子就是下一任太子了,而皇帝将自己送到七皇子身边,意思不言而喻。

“谢陛下厚爱,微臣一定会用心辅佐七皇子殿下。”沈知节忙表忠心道。

皇帝点点头。

一时间,沈知节这个京城新贵的头衔,戴得稳稳当当,谁都知道他是最新的御前红人,趾高气扬得很。

而谢元瑾似乎已成为过去式,不仅失宠,还成了皇帝忌惮的对象。

毕竟新贵沈大人三番两次跳脸针对他,都轻松地全身而退,也是耐人寻味。

这个消息传到将军府,许善仪咂舌感慨,有点不敢置信:“沈状元升得这么快?”

照这个路子下去,未来的规划是帝师吧。

这个光宗耀祖的诱惑也不小,害得她都有点担心沈状元要叛变了。

“嗯,沈状元挺厉害。”谢元瑾夸赞道,对方瞧着文文弱弱的,原来胆子这么大。

“他和公主的婚期也快到了,你说咱们要去参加吗?”许善仪忽然侧头问。

头上的金步摇晃了晃,配上狡黠算计的神情,别有风韵。

谢元瑾颔首:“去啊,为何不去?去了才不会叫皇帝多疑。”

许善仪想想也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看,这叫做虚与委蛇,如果他们不去,那就显得刻意了。

她甚至还能继续跟熙宁公主说说笑笑。

皇帝不是多疑吗?

那就让他多拐几道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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