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虫竟是看都没看一眼不远处那头野猪,直直冲她而来,前爪抱树就要往上爬。
沈柠嗖得一箭射下去,正中老虎左脸。
这一下,那大虫更是怒不可遏,不顾插在脸上的箭矢,低吼着抱树又要往上爬,那闷吼声仿佛连树身都在跟着颤抖。
沈柠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用来压制手抖,迅速深呼吸两下,她再次搭箭拉弦……射空了。
但激射的箭矢总归是干扰了老虎的行动,它滑落下去,然后再次往上爬。
沈柠努力控制着惊恐和呼吸,又一次拉箭……
不过片刻,箭筒里的箭就只剩下三支,老虎背上也插了四支箭,那大虫身上满是血迹明显痛苦不堪,可偏偏就是不肯放弃。
沈柠不敢浪费箭矢,只等着大虫爬到树身上不能灵活躲避的时候再射,可就在这时,那大虫居然从树身上猛地腾起,前爪朝她直扑过来。
中间其实还有些距离,可那近在咫尺的捕猎却让她一阵毛骨悚然,箭矢又射空了……
只剩两支箭,大虫却还有精神,这一刻,沈柠无比后悔自己居然这么莽撞。
只怪当初看的种田文太不靠谱,那女主穿过去,有野鸡直接撞晕到眼前,只需要捡回去就好。
破书害人不浅。
难道她就要交代在这里?
就在这时,前面不远处忽然出现一道人影,是猎户赵统。
赵统是受妻子所托来帮沈柠的,可他没想到,刚转过来,就与一只老虎来了个脸贴脸。
正是昨日与他缠斗过的那只。
而那老虎在看到赵统的一瞬,登时忘记了沈柠,扭头闷吼一声就朝赵统扑了过来。
来不及取背后弓箭,赵统举起手里的柴刀就挡……却被直接掀翻在地。
老虎直接抬爪就要将他按住,这时,树上的沈柠趁机嗖得一箭,直直射进老虎侧腹。
大虫的动作一滞,经验老到的赵统趁机举着柴刀一刀戳进老虎脖子下。
柴刀入肉,他半点也不恋战,倏然松开长刀抱着头就地滚开……大虫剧痛挥爪,若是躲闪的慢一些被拍一下,那便是血肉翻卷无比凄惨。
重伤的老虎拼命咆哮挥舞着利爪,挣扎着胡乱扑走,几息后,终于支撑不住了。
身上的箭矢,脖颈下的柴刀,血迹沿着皮毛留下,它掉头想要逃离,可刚刚跃起就砰的一声砸到地上,腹部不断起伏,喉咙发出低吼,却再也动不了了。
片刻后,赵统从老虎身上拔出柴刀。
“可惜,这皮毛卖不了高价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神情却是肉眼可见的愉悦,毕竟,老虎从皮毛到骨头,全身都是宝,可以说,要是打一头老虎,至少够家里两年的花销了,他可以给媳妇儿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了。
不过,这老虎不是他一人的猎物……
沈柠看着地上巨大的老虎尸体,那爪子比她脑袋都大,她满心后怕连声道谢,赵统却没跟她客套,语调沉静:“这大虫拉去县城卖了,你我对半分。”
虽说是他那一刀致命,但老虎身上那些箭矢也证明这只老虎的死亡并非他一人之力。
沈柠哪里会不愿意,立刻应声:“好,谢谢赵大哥。”
没过多久,赵统喊了几个村里关系好的汉,赶着骡车将那头大虫连带沈柠打到的那只半大野猪一起拉着往县城赶去,沈柠刚好要买东西,也跟着一起。
清源村距离县城大概一个时辰多一些,一路上,骡车里的大老虎引来了不少视线。
赵统是附近几个村子还算有名的猎户,人们看到他,直接就默认这老虎是赵统的猎物。
时不时有人来攀谈,满口赞叹,赵统神情淡淡并不多言,沈柠当然也没多嘴,就跟在骡车旁边。
也有人注意到跟在一行男人屁股后边的沈柠,有认识她的人小声嘀咕,跟旁边的人交头接耳,那神情一看就没说好话。
其中一人故意捏着嗓子说:“喲,这不是我们村卖给清源村那小寡妇嘛,跟着一群大男人结伴进城去啊?”
沈柠看过去,笑眯眯:“啊,这不是石河村的秃大娘嘛,走路上还是眼神往男人堆里飘。”
头上稀稀拉拉的妇人面色立刻一变,狠狠白了沈柠一眼。
旁边另一个妇人怪声怪气:“啧啧,刚没了男人就往男人堆里钻,可真是离不开男人啊……”
沈柠呵呵笑:“一句话不停的男人男人,到底是谁离不开男人啊?”
那几人明显没想到沈柠会回嘴,一个小媳妇捂着嘴小声嘲笑:“哟,被戳到痛脚急了啊这是。”
沈柠点头叹气:“好好走路上都要被狗咬,搁谁不急啊。”
那几人立刻怒了:“你说谁是狗呢你?”
沈柠笑眯眯:“我说狗,你们急什么?”
最终,那几人败下阵来,气呼呼瞪了眼沈柠,相携离开。
怎么这就走了啊?
沈柠继续跟在骡车后边还有些意犹未尽。
以前住院时听到隔壁的大娘和大爷吵架她就觉得很有意思,跃跃欲试,奈何那会儿连说话都费劲儿,如今可算是过了把瘾。
真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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