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拉着她的手啜泣:“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沈柠拍了拍她:“嫂子和赵大哥帮了我许多,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先回家准备下药……”
沈柠拿着药箱出去,外边,里正和几个人还在院子里。
“人怎么样了?”里正急忙上前。
沈柠如实回答:“止血了,但是还要再等等看。”
外边众人也是惊愕不已:“止住了?”
沈柠刚刚注意力高度集中,现在有些累,还要着急回家准备药材,就没多说什么,匆匆往回。
刚走到家门口,身后传来李语诗的声音:“沈娘子。”
沈柠停下来:“还有事?”
李语诗朝她走来,神情带着些疑惑:“你何时学的医术?师承何人?”
瞧瞧,进士老爷的女儿说话就是和村里人不一样。
沈柠似笑非笑:“与你何干啊?”
李语诗被怼的怔住,随即又道:“方才我阻止你,并不知道你真的通晓医术,也是为了赵大哥性命着想,你又何必记恨?”
李语诗身后,裴元洲走了过来。
李语诗淡淡道:“还是说,是因为我要与裴公子定亲,你才对我这般敌视?”
沈柠啧了声:“你可能想多了,你要与谁定亲都和我没有半点干系。”
李语诗明显不信:“既如此,方才你我通力协作,如今你又为何这般不近人情?分明是心怀芥蒂。”
沈柠笑了:“要说芥蒂,我还没谢过那日在裴家,李小姐你夸我衣裙艳丽……多谢赞赏。”
说完,她转身直接进了院门反手将门关上。
门外,李语诗原本清冷淡漠的神情略有僵滞。
原来是那日。
那日,里正带人到裴家时的架势分明是要拿沈柠问罪,当时沈柠与裴母哭诉的那些话替自己解了围。
但李语诗根本不信,也憎恶沈柠有夫之妇却不守妇道寡廉鲜耻去攀扯未婚男子,于是,在沈柠哭诉时,故意点出她衣裙艳丽。
那一瞬,她确实存了想让里正将这个轻浮寡妇拉去浸猪笼的念头……只是却被沈柠化解了。
李语诗自幼读书,自认也不是什么奸恶之辈,那日一瞬间因憎恶生出的恶念也是转瞬即逝,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却不料忽然被沈柠提起。
沉默片刻,李语诗不发一语扭头走回裴元洲身边:“我们回去吧。”
裴元洲嗯了声与她一同离开,临走前,莫名又往沈柠家看了眼。
他只是太过意外。
裴元洲不是无知乡民,自然能看出来沈柠这是堪称生死人的手段。
他心中震惊,面上却不显。
这两年多以来,裴元洲见过沈柠穿红戴花的俗艳、家里家外的殷勤、以及矫揉造作的勾引。
原以为已经很了解这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寡妇,可方才她满脸血痂两手染血全神贯注救治赵统时,却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以前从未听说过沈柠懂医术,却不想,她竟有如此闻所未闻的手段……有这般本事,她以往竟是从未露出任何端倪。
天黑前,沈柠给萧南谌针灸了一次,又看着他喝了药。
“我去隔壁莲儿嫂子家帮忙照看赵大哥,他今晚有些凶险,阿南自己乖乖在家睡觉好不好?”
萧南谌有些不愿意,犹豫着问:“那要是有鬼怎么办?”
沈柠失笑:“不会的,我把院门关的严严实实的,鬼进不来,再说,离得这么近,要是有鬼我就回来救你了。”
萧南谌明显对她十分信任,闻言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委屈巴巴:“那好吧,你早点回来。”
看着小狗狗一样眼巴巴的萧南谌,沈柠没忍住在他头上薅了把:“好的好的,乖。”
我王还怪粘人。
片刻后,沈柠拿了东西出门,院子里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几乎是同时,萧南谌懵懂不安的眼神缓缓变了。
眨了眨眼,他静静坐在那里,想到片刻前自己的行为以及落在他头顶揉狗一般的手,萧南谌面色有些发黑。
就在这时,半空忽然传来一声凶戾的啼鸣,穿透夜色。
萧南谌顿了一瞬,起身走到院子里。
下一瞬,高空中一个黑点迅速俯冲靠近……等离得近了终于露出身形。
那是一只黑金色的空中巨禽,翅膀张开近乎一丈多,俯冲而下,满身凶戾,直直扑向萧南谌。
萧南谌一动不动,紧接着,那猛禽倏然落到他身侧地上,收拢翅膀,然后像是背着手的高大老头儿左上右下几步颠到萧南谌身侧,温顺的将头挤到他胸口,发出低低的咕咕声。
萧南谌抬手摸了摸金雕的头:“你果然比那些废物有用……”
金雕愉快的“咕咕”了声。
“可不就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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