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所的伤患们一日日好转起来,沈柠也准备尽快离开,毕竟这里是军营,而且还要同萧南谌住一个屋子,总是不方便。
要做的事情都做了,她也想早点回家去。
可就在这天晚上,水师营乱了……
沈柠看到外边乱糟糟的一片,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等看到身旁的承影却是一脸淡定后她也冷静下来,然后试探着问承影:“承将军,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承影忙道:“公子叫我名字就好……那边生乱应该是谢司使持皇令正将都指挥使周成录收押的动静。”
沈柠默然愣住:“谢允城捉拿都指挥使周成录?”
都指挥使是信州军中第一人,谢允城只是他的副将,却捉拿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承影嗯了声:“谢司使有皇令,周成录涉嫌通倭且与邪教叛军有瓜葛,如今找到了证据,要将他拿下押送回京审理。”
沈柠这下真的惊呆了。
一洲军队的最高长官通倭,还与反叛军有瓜葛……这瓜也太大了吧?
她有些担心:“这里是信州军,那些人能答应让谢允城抓了自家指挥使?”
承影恭敬解释道:“信州军中有一部分本就是谢家军,而且谢司使手持皇令,又证据确凿,没人会自寻死路的,请公子放心,水师营不会乱。”
要是信州水师真敢生乱,那明日便没有信州水师了。
沈柠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这样大的事,竟叫她亲眼近距离看到了……还是早点走吧,这不是她这种养老型选手该待的地方。
就在沈柠回房收拾东西准备等萧南谌回来说离开的事时,另一边,兵营牢房里,萧南谌与谢允城站在周成录对面。
原本意气风发的都指挥使周成录已经被用了一遍刑。
被谢允城拿下后,甚至都没人问他一句话,直接就是一遍酷刑。
那些沉默不语的黑衣人不知是什么来路,一个字也不说,只默默地往他身上招呼各种工具。
周成录虽性格平庸,却也是军中武将,一遍刑受下来,全身鲜血淋漓,疼的脖子青筋都扭曲了,咬碎了两颗后槽牙。
他疼的控制不住,时不时发出不体面的哼声,却硬是一句话都没说。
等一遍酷刑结束,他被拖到墙角,就那样浑身无力靠在那里,满眼苦笑看着对面两人:“往日还以为两位不和,却原来都是演给周某看的。”
谢允城面无表情:“指挥使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周成录的视线落到萧南谌身上:“早就猜到以军师的才能,到我身边出谋划策,定是另有目的……为了不被怀疑,周某将战事交由军师一力指挥,却不想,呵呵……”
周成录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也一直胆战心惊。
当看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军师竟有那样大的本事时,他就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也是因此,他对这位军师表示出十二分的尊重,也小心翼翼的不露出任何端倪,却不想,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本事。
“原来,军师是谢司使的人。”
谢允城:……
他没有反驳,也没让身边的萧南谌开口,而是冷声喝问周成录:“你身为信州都指挥使,统领千军万马,难道不知通倭是何下场?”
周成录神情惨淡,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自然是知道的。”
军中之人通倭,轻者斩首处死,重者剥皮揎草……
他声音低沉沙哑:“我别无选择,若是不这样做,等着我的,是比剥皮揎草更可怕的结局。”
谢允城皱眉:“有什么比剥皮揎草还可怕?”
周成录摇头:“有的,所以谢将军不必再问,无论你做什么,便是将在下活剐了,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方才那一遍刑就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周成录的模样,分明已经存了死志。
“你……”谢允城咬牙恨不能拔刀将他砍了,看到身侧萧南谌看过来的眼神才勉强按捺住。
“走吧。”
萧南谌缓声开口:“让人将他看好,别自尽了,回京后送进锦衣卫诏狱里,有的是法子。”
周成录额头青筋突突跳了几下,闭眼……在他咬舌自尽前一瞬,旁边行刑的黑衣人不发一语卸了他的下巴。
萧南谌淡声劝他:“周大人还是安分些好,我不准,你便死不了。”
身后,周成录忽然大喊:“你究竟是何人?”
萧南谌头都没回。
与谢允城走到外边,谢允城有些气急:“真想将他活剐了。”
身为大宣高官武将,手下十数万将士,却通倭叛国,真是罪不容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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