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菜,秦阳提着菜和她并排,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往家走。
林初夏回来这趟事不少,秦阳也很关心。
听说安城食品厂想要改革股份制,还要拉林初夏入局,秦阳也并不看好。
以他看来,媳妇儿的本事和能力,自己单打独斗完全没问题。
眼下市场政策好,行情好,媳妇儿已经有夏阳食品厂和包子铺,按照她自己的规划和进度行事就很好,完全没必要趟这个浑水。
虽说做了安城食品厂的股东,身价和名声会好听一些,可他和媳妇儿并不在意这些。
俩人都是务实派,做事都很有目的性,不追求那些虚名。
俩人正说着话,突然看到前边围着一群人,还能听到人群中的叫骂声。
这会儿人们生活也很无趣,遇到打架的,都喜欢看热闹。
这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林初夏和秦阳打算从人群后绕过去,结果就听到人群中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
“李光远,我在家帮你伺候老人,给你养儿子,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说过你和她没关系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亏我这么信任你,每次你说来城里找活做,我都没怀疑过,这一个月来你没赚钱,我还心疼你,原来根本不是来城里找活做,是来找这个狐狸精了。”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忘了当初是谁给你的钱让你做生意的吗?你这么对我还有没有良心……”
隔着人群,林初夏一眼看到了林家怡以及她对面的李光远。
而李光远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一脸不在意的看着哭闹抱着孩子的林家怡。
孩子已经被吓哭了,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北风一吹,冻得通红。
“你闹够了没有,我说过了,我和她没关系,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李光远被人群围着指指点点,脸上无光。
林家怡无所谓,一直在村子里,他可是要在城里摆摊做生意的。
人群中就有不少脸熟的。
“我丢人现眼?”林家怡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你做了这种不要脸的事说我丢人现眼?你让大伙评评理,我在家给你养孩子,你在外边和她乱搞,到最后倒成了我不要脸了,哪有这样的事?”
田翠花不屑的开口,“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什么叫乱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搞了?”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林家怡都要气疯了。
还要她亲眼看到吗?
她今天就是偷偷跟着李光远来的,都看到俩人抱在一起了,那劲头,再晚一会儿指不定就搞到一起了,她竟然还有脸说。
“你个贱人,勾引别人丈夫,看我不撕烂了你……”
林家怡尖叫着冲上去,伸手就要抓田翠花。
都不用田翠花躲,前边的李光远就制住了她,用力一甩,将人甩开,“你闹够了没有?给我滚回去,我的事你少管。”
林家怡被他甩的踉跄了好几步,刚要怼回去,眼角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就看到一身呢子大衣的林初夏。
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林初夏了,只觉得眼前的女人每一次见都不一样。
一身在这个年代少见的毛呢大衣,配着里边的高领羊绒衫,阔腿西裤,光亮的皮鞋。
皮肤更是比结婚前还要白嫩透亮,乌黑的长发扎着马尾,不像结了婚的女人,更像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这样的林初夏和她印象里十几二十年后的林初夏一样。
那么遥不可及,那么、光彩照人。
再看看她自己,身上的棉袄还是结婚时的旧棉袄,被孩子的奶水口水、鼻涕蹭的脏的不成样子。
裤子也是之前的旧棉裤,生了孩子后,腰身胖了不少,她又改了改,找不着同色的布,接口的地方甚至是块土棉布。
头发皮肤更不用说了。
熟食的事他们欠了那么多年,就算她刚生了孩子,月子没做完就被婆婆赶着下地干活。
风吹日晒皮肤干裂,头发也枯黄分杈。
她明明比林初夏只大了不到两岁,活像比她大十几岁。
林家怡看着眼前的林初夏,甚至忘记了身后的李光远,只恨的牙痒痒。
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
明明她已经嫁给了李光远,抢了她的人生,为什么自己还是这样,甚至还不如上辈子嫁到秦家的生活?
秦家人虽然冷血无情,那个继子也白眼狼,可到底秦家人没有亏待她的生活。
林家怡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两口,“林初夏,没想到你也来看热闹,不对,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只是想看我的热闹吧?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开心?”
林初夏:“……”
真是冤枉,她只是想低调的经过,谁成想林家怡突然被李光远推了出来。
不过看她这样,确实有那么一点儿暗爽。
李光远本来就不是什么良辈,吃里扒外,偷腥找女人,就是他的本性。
不过没等林初夏说什么,秦阳将人拉到了身后,皱眉冷道,“你是什么东西需要我们时时刻刻惦记着?路在这儿,是你们挡路了。”
说完直接拉着林初夏的手离开。
林家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疯狗,你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方式过来咬你一口,还是赶紧带媳妇儿离开的好。
林家怡看到突然出现的秦阳,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他怎么又回来了?
又是和林初夏一起?
手里还提着菜?
想起来秦阳如今调到了市里,林初夏也去市里和他一起生活,两个人一起回来看望家里的父母也合情合理。
可就是这样的合情合理,林家怡才觉得荒唐。
秦阳是什么人?那是一个只知道工作的冷血动物,他眼里什么时候有过家人?
想想上辈子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再看看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林家怡突然大喊一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应该是这样的,林初夏,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泣不成声,抱着怀里哇哇哭叫的孩子蹲了下去。
秦阳一直防备着她,听她尖叫着林初夏的名字,皱眉回头看了一眼,“她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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