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将碗筷收了,同时给他倒了杯水:“孙副乡长找我什么事啊?”
“哦,我听说陈文斌生前找过一些人,你知道这个情况吗?”
孙宁开门见山,他目光盯着对方,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
李秀低着头,听到他的话后,抬头,看了眼他后:“孙副乡长你听谁说的?”
见她这么问,孙宁知道李秀是知道一些事的,便面容平淡地道:“警方那边已经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你是他的妻子,我想应该知道的更具体些?”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秀知道陈文斌之前干的那些龌龊事,她也没少劝说,但自己男人真的不听她的。
“陈文斌的事我们乡政府啊也很遗憾……可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么我们大家呢就要正确对待。”
孙宁打了个官腔后,继续道:“如果事情继续发酵,比如说陈文斌的案子真的牵扯到更多的人,那么对于案件本身呢似乎没什么价值……毕竟,这回让陈文斌的形象也受损不是?”
李秀愣了下。
这个表情却被孙宁偷着铺抓到。
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陈文斌的为人我也打听了下,褒贬不一……这次他在榆树沟出事,其实和我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李秀眉头皱了皱:“我听说了,对不住啊,他,他就是那个样子,脾气不太好……唉!现在人都不在了,孙副乡长你就别计较了,成不?”
“当然。”
孙宁谈话的角色位置发生了转变,李秀知道之前陈文斌在榆树沟和孙宁发生的争吵。
“那天……我本来劝他的,可他不听我的……没想到这一去就……”
孙宁点头:“我听说陈文斌这段时间经常不在家?”
“啊,他,他就是好玩吗……这几年家里的钱也被他败了不少,饥荒都欠了几十万呢。”
李秀越说越难受,毕竟她比谁都委屈。男人死了,欠了不少的债务,就连陈家庄里的小超市,陈文斌都欠着钱呢。
“我和他过了没几年,福没享到,遭了不少罪不说,现在他走了,我还要替他还债!”
李秀说着,面容有些恨意地道:“我恨他,真的!”
说到这里,她眼泪已经在眼圈里了。
孙宁忙从一旁的纸抽里抽了一张纸,递过去的时候,点着头,一脸的理解地道:“我明白的难处,一个女人也怪不容易的。”
“谢谢。”
李秀还是控制不住,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等李秀稍稍稳定了些,孙宁才道:“那你知道他之前还找过谁?”
”嗯?”李秀没太懂。
“哦,我是说他跟你还提过什么人吗?”孙宁进入主题了。
李秀眉头微皱:“孙副乡长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啊?”
“我就是想问问……这不警方调查出陈文斌生前曾找过一些人,这些人其实都有嫌疑。”
李秀眨了眨眼:“孙副乡长你问这个干啥?”
“也没事……就是想说赵书记和陈文斌的问题,已经让他被停止工作,如果陈文斌的事牵扯到别人,可能会让事情变得复杂,我想你也不希望他死了还要背上一些不好的名声吧?”
孙宁似乎什么都没说,可那种压迫感却给足。
对于李秀这个死者的家属来说,这番话,自然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
低着头的李秀,发起呆来,孙宁见状笑了笑:“你就当我没说……主要是赵书记的事现在基本上是被证实,和此事无关……但如果你非要去找,县里也不能不重视起来,其实呢……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哎呀!”
孙宁这话简直是不清不楚地说的很明白了。
“孙副乡长,我……我觉得赵成良是最可能害我男人的。”
李秀有了选择。
她知道一些陈文斌生前的事,虽然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可人家来船上闹,带了那么多的人,她还是看到了的。
如果陈文斌牵扯到别的事情,李秀担心的补偿就真的成问题了。
家里一分钱没有,欠了那么多钱,她自己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办?
签了字也只能是几十万的征收款,可陈文斌欠的还上也剩不下什么。
反倒是赵成良,要是他真的是凶手,李秀觉得陈文斌的面子保住了,而她也会得到一些补偿也说不定。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孙宁笑着摇头:“赵书记怎么可能呢?”
“他,他怎么不可能?不可能,那干什么被停职啊?”
孙宁却解释道:“马上就恢复了。”
“恢复?他这种人怎么可以让他继续当官啊?没天理了……我,我要去告他!”
李秀本就这么打算了,现在,有了孙宁的话,更加让她清楚,保住陈文斌的面子,让她能得到更多补偿,这是唯一的办法。
转移重点。
李秀要闹,闹的越凶,那么就没人再去关心自己男人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似乎,她对真相是什么?真凶是谁也没那么在意。
孙宁见目的达到,起身离开,李秀很客气地把这位好干部送了出去。
船板下那个暗格内,显然李秀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里就有她最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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