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薇扭头去看裴今宴,“嘿,蛙儿子。”
“……”裴今宴。
裴今酌消化了怨气,心情终于平稳下来,抬眼看向说笑的母亲,分析母亲刚刚说的一番话。
。
用过晚膳。
霍薇便陪着严氏去了雁声院。
裴二夫人算是雁声院的常客,虽然这常客不是很友善,但大家都已习惯。
大家不习惯的是,今日竟然看到了裴老夫人!
这可真是稀罕啊!
几名低等丫鬟跑来给主子请安,习秋则是跑进房间,通知小姐和王嬷嬷她们。
“奴婢给老夫人问安,给裴二夫人问安。”
严氏端庄秀美的面颊,带着淡笑,“免礼,苏小姐呢?”
丫鬟们忐忑起身,“回老夫人,小姐在房里,习秋已经回去传话,马上就出来了。”
严氏抬眼,看向房间窗子的方向,目光矛盾又挣扎,最后幽幽叹了口气,对裴二夫人道,“她今天扎了那么久的马步,定是不舒服,别等她出来,我们进去吧。”
“好。”
雁声院的下人们见老夫人要进去,她们也不敢拦,只能默默让开。
另一边。
苏明妆听说老夫人来了,火急火燎地起身——刚刚为了按腿方便,她只穿了亵裤,如何见人?
就算不穿长裤,外面也得套一条长裙遮羞。
苏明妆原本就想套裙子来着,但当做起来才发现,问题根本不是出在裙子还是裤子上,而是她的腿!
她刚刚回来时还好好的,自己走回来的,这么泡了个澡、按了一通,怎么还使不出力气了?
两条腿软绵绵的,即便被丫鬟硬扶起来,也不听使唤、险些跌倒,很是狼狈。
就在苏明妆焦急时,却听见习秋对老夫人、裴二夫人的问安声,她心中大叫不好。
严氏进房间时,正见小姑娘急得满头汗的模样。
却见女子未施粉黛、也未梳发髻,幽黑亮泽的长发披在肩上,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盈盈光泽。
不知是其皮肤实在滑嫩清透,还是因为忙乎、出了一层薄汗,面颊上也均匀反射出一层灯光,让她精致的脸蛋,犹如一尊价值连城的白玉雕件。
乌黑的发丝、瓷白的皮肤,以及淡粉色柔软丝绸内裙,整个人若芙蓉仙子下凡一般楚楚动人,又如不谙世事的小花妖,妩媚又懵懂。
严氏看呆了,心中想着——这女子……是苏明妆?是那个臭名昭彰、不学无术的京城双珠?因为男子没被其美色迷住,便不惜自毁名誉,也栽赃男子轻薄的苏明妆?
真是她吗?
苏明妆见裴老夫人,则尴尬道,“给老夫人请安,实在……是失礼了……让您见笑……”
一边说着,还一边努力站好,扯了扯裙摆,生怕露出光溜溜的双腿。
霍薇则是随便抓了个丫鬟,问道,“你们小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没尿血吧?”
云舒,“回裴二夫人,小姐除了双腿酸胀外,没说哪里不适,也没尿血。”
霍薇松了口气,笑着对苏明妆道,“呦呵,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耐造。”
众丫鬟们——裴二夫人真是越来越粗鲁了,怎么能用这种词语形容名门闺秀?同样是将门女子,看看人家老夫人,端庄得体,看裴二夫人,破马张飞。
严氏见小姑娘即便是双腿打颤,还努力站直腰身,心中不免有些怜惜,“别站着了,去床上歇着吧。你婶母也是没轻重,第一次练武,怎么能这么重?男子都未必能承受,何况女子?”
苏明妆也是撑不住了,坐回床上,“多谢老夫人关心,婶母教导有方,哪怕是多练一会,也不会有危险。”
实际上无人知晓,裴二夫人操练得重,是苏明妆自己的手笔——她为了能套更多信息,故意激怒对方。
人只有在极喜、极悲、极怒之时,才更可能说真话。
裴今酌的信息对于她来说,很重要!
严氏正要说话,突然,见床旁放了一本《中庸》。
那不是普通的《中庸》,而是她注释的,按照道理应该在今宴的书房,怎么会在这里?
苏明妆顺着裴老夫人的眼神看见书,急忙解释道,“老夫人息怒,这书……是裴将军借给我的。”
随后,便把在学士府发生之事,包括大哥问了什么、裴将军答了什么,大概描述了出来,其中包括众人对裴将军的赞赏,解释她借书的缘由。
霍薇听后,心中自豪得意得紧,嘴上还故意抱怨,“你大哥是在国子监任职?这是考学子考上瘾了,竟还考到家人身上了。”
苏明妆乖巧点头,“对,经常考其他哥哥,还有家里的孩子们。侄子侄女们看见他们大伯,都绕着走。”
霍薇被逗笑,“是吗?我原以为你们书香门第很无聊,看起来,没那么无聊嘛。”
苏明妆频频点头,“是呢,是呢,可刺激了!”
家中孩子们见大哥,就好像那毛贼见到捕快。
严氏心中百味杂陈——姑娘看起来聪明又懂事、漂亮又乖巧,明明是一段良配姻缘,为何变成这般难堪、无法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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