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初垂眸，长睫微颤，遮住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她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她要问“你为什么找了一个我的替身”吗？

还是问“我回来了以后你让那个替身离开了”吗？

又或者是宣誓主权，说“孩子们已经跟我的替身关系很好了，但我才是他们的亲妈”？

这让她如何能开得了口？

沈瑶初喉间哽咽，只能紧攥双拳，冷硬说道：“等我想好再说，你走吧。”

说完，沈瑶初再也不听高禹川说任何话再次伸手去关中医堂大门。

高禹川显然预料到了她的动作，再次迅速用脚抵住了门缝，试图阻止它的关闭。

“瑶初……”高禹川还有话要说，用脚抵住大门，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沈瑶初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决，她用力地握住门把手，然后猛地一拉。

“砰！”一声巨响，门扉重重地合上了，高禹川的脚恰好被夹在了门缝之中。

“嘶——”

吃痛的高禹川下意识收回了脚，沈瑶初趁机关上了门，反锁。

果不其然，骄傲如高禹川，被拒绝了两次以后，没有出现拍门的举动。

沈瑶初缓缓呼出一口气，不知是不是该感到庆幸。

沈瑶初回头，正要回房间，却对上了方助理尴尬的神情。

方助理此时的脸色无奈至极，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剧情会发生到这一步。

他站在那里，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闪烁，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解释或者借口来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

“那个，太太，我……我还没出去……”

沈瑶初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有些懊恼，刚刚应该两个人一起赶出去的。

徐钰筝匆匆走了过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方助理：“你该不会现在要出去吧？”

方助理一怔：“嗯……高总走了，我也该离开。”

“那怎么行！”徐钰筝认真地摇摇头：“瑶初姐姐现在把门关上了，锁上了，就是不想你们高总再闯进来。但是你现在要是一开门，他就趁机冲进来怎么办？”

徐钰筝怀疑地看着他：“还是……你就是打着要出去的旗号，想放他进来？”

方助理被这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说得有些为难，他私心当然是想帮高禹川，但毕竟现在在沈瑶初面前，他哪敢乱说话。

方助理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但是现在也不早了，我不能打扰你们休息。”

“不打扰不打扰！”徐钰筝故作严肃也装不了几分钟，小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她笑着说道：“我们中医堂别的不多，空房间倒是多。要不你今晚在这里住一晚，等确定高总走了，你再出去？”

“……”方助理接连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他走到旁边木质沙发上坐下：“我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正好处理工作，等你们说我可以离开了，我再离开。”

徐钰筝眼睛一亮：“那也行！我去给你泡壶养生茶，你等会儿。”

“不用麻烦！”

“不麻烦！”徐钰筝正色道：“我是这里的主人，当然要尽责，陪着你等。”

“……”

沈瑶初自然知道徐钰筝什么意思，她叹了口气：“小筝！”

徐钰筝“嘿嘿”一笑，这才收敛了：“开个玩笑嘛。”

沈瑶初看向方助理：“你直接回去吧，他应该不会冲进来了。”

虽然沈瑶初的词，说得高禹川像是洪水猛兽一般，让方助理有些不舒服，但此刻他也顾不得其他了。

晚上他还有工作，倒是真的不能待在这里。

方助理起身，微微颔首：“好的，那我先走了，太太。徐小姐再见，帮我跟黄中医道谢。”

说完，方助理便匆匆离开。

沈瑶初看着徐钰筝意犹未尽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筝，人家方助理比你大八岁，你就这样逗人家？”

“八岁啊？看不出来啊！”徐钰筝笑着说道：“哎呀，逗一逗这种一本正经的帅哥，还是蛮有意思的……”

见沈瑶初还看着她，徐钰筝赶紧摆了摆手：“好嘛好嘛，我就是开个玩笑。瑶初姐姐，我都听你的！”

“……”

*****

————

回去的路上，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高禹川开着车，穿梭在昏黄的路灯下，车内的氛围显得格外冷寂。

车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温暖，但车内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寂静所笼罩。

高禹川专注地握着方向盘，全程脸色都极沉。

突然，方助理打来电话，高禹川接起。

方助理的声音从车内的音响传了出来：“高总，您走了吗？”

“嗯。”高禹川声音冷沉。

“我也从中医堂出来了。”方助理声音有些急促：“你还好吗？”

“不好。”高禹川眼神冷冽，像是深渊里的寒冰：“你去查，沈瑶初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明白……”方助理应道，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高总，沈小姐似乎对我有些兴趣，要不，您利用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经常接近一下太太？”

“……？”

方助理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我听说，总裁的助理，是要有这么一个作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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