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连树都一并砍了,里头的酒挖出来倒了个干净。”陆惜晚说。
闻言宋承之露出苦涩的笑:“即便死了一次,也无法消除你心中对我的怨恨吗?”
“这世上的东西,但凡能用银钱买的,大多是能还的,但用银钱买不来的东西,是还不了的。不管你死几次,不管你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死了的心不可能复活,碎掉的镜子也不可能重圆。”
陆惜晚勾唇一笑,然后反问宋承之:“如果现在谢语柔告诉你她错了,她想和你重修旧好,你会原谅她吗?”
宋承之再次苦笑:“你如今是真懂如何扎我的心。”
他不得不承认,陆惜晚的这个比喻正正好戳到了他的痛处了。
是啊,他没有办法和谢语柔重修旧好,又如何能去要求陆惜晚重新回头看他一眼呢?
知道这个话题继续不下去,宋承之换了个问题:“你与我皇叔,假戏真做了吗?”
“不对,我们一直都是真的,没有假戏,何来真做?”陆惜晚勾唇笑。
“我很快就会死,你已不必再故意气我。”
“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是故意气你的?难道你以为我心底还有你?”陆惜晚脸上笑意更浓了。
“不,我还没有这么自恋,我已知你不会回头,只是不愿你因着对我的恨,而将自己错付给他人。”
“错付?战王殿下哪里不好了?盲选都不至于出错的人,我怕什么?怕他对我无情?可他这般的人儿,对我无情也不至于伤我害我,我如何不能对他动情?”
不远处,萧珩也从楼梯上下来。
他的目光望向陆惜晚处。
李凌忙走过去对萧珩说:“王爷,王妃只是同他说说话,没有旁的。”
“我知道。”
且不说他都能听到,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即便听不到,他也相信陆惜晚。
她不是曾经痴恋着宋承之的那个笨女人。
宋承之似乎也注意到了萧珩。
但如今的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故而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既如此,你又为何要远离京城来这偏远小城呢?你如果真的爱他,你就愿意为他留在京城。至少曾经的你为了我是愿意的。”
“你是在试图证明,我虽然不爱你了,但对萧珩的感情没有曾经对你那样深,是吗?”陆惜晚品出味来了。
小心思被拆穿,宋承之也不羞恼,大方地承认,并反问陆惜晚:“是,我想证明,哪怕你现在恨我入骨,我也是你这一辈子爱得最深的男人。难道不是吗?你曾经为我做的那些,如今怕是万分之一都不会为萧珩做的。”
宋承之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似在回忆着从前,回忆着陆惜晚为他做过的点点滴滴。
陆惜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承之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的笑容很明媚,和记忆里的她重叠了。
可同样的,这样的她也是陌生又疏离的,如同冰刃刺入身体,又冷又疼。
“那你真的太高估你自己了。我爱战王胜过你,我留在边关不是因为不想和他在一起,而是想为他驻守边关,好让他安心养病。”陆惜晚回答道。
本来陆惜晚还打算告诉宋承之自己不是原来的陆惜晚,爱他的陆惜晚已经死了,他永远也见不着了。
现在她决定不说了。
省的说出来之后宋承之还要自恋地以为陆惜晚只爱他一人,没有背叛过他,然后想着死后去阴曹地府与原来的陆惜晚团聚。
“你为他驻守边关?”宋承之问。
“对啊,为他驻守边关,我愿用我这一生,来守护他当年用命拼下来的万里河山。”陆惜晚说。
陆惜晚说得认真,宋承之一时也难辨认。
莫说宋承之无法辨认,就连萧珩也辨认不出。
这个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说话亦真亦假,究竟有几分真心,不得而知。
原以为宋承之在听到陆惜晚这话之后定会难过,却不想这一回他还是低低地笑了。
“这样啊,这样也好,至少你可以幸福。”宋承之说。
陆惜晚眯了眯眼睛:“怎么?还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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