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落地凤凰不如鸡,刘普虽是汉室宗亲,但家道早已衰落,三代未曾出仕,只有些许余财,算得城内小户。
见得李山这种有权有势的县尉,都要低上三分。
而李山见状,自是一脸笑意道:
“刘公何不知事也,岂不闻刘豫州刘使君领兵前来,今已至城内!”
“方才我前去接洽,却闻使君问起刘公之名。”
“我自将刘公家势表出,使君闻之刘公乃宗室之后,言说有亲,便让我前来送上拜帖,明日要来拜会!”
“刘公说说,这如何不是大喜之事啊?”
刘普一听这话,自是惊讶不已,有道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他家背景确实显赫,可早就已经衰败。
平日也不见什么人来拜会,不想刘备这等军阀却要来攀亲,自然是大好事。
当下他一抚长须,点头笑道:
“却是大喜之事,有劳县尉通禀!”
说着,他又想了一会儿,对李山道:
“县尉稍待,带我备些酒食,谢过县尉!”
言罢他就要吩咐后厨备宴。
而李山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老刘家要起飞,岂敢让其招待,急忙摇头道:
“无须如此,我还需回报使君,若要饮宴,可明日再来。”
“不过刘公切记一事,使君今日点名要见二郎,明日且不可让二郎外出,不然唯恐使君生怒!”
刘普一听这话,不由又是一蒙,他这二儿子平日里不学无术,整日厮混,竟能得刘备看重?
虽说许劭当初有言赞扬,可名声也没怎么传播,只在淮南一地知名。
随着许劭去世,自也无人再行谈起。
刘备又是从何地听闻他儿子名声?
心中如此想着,他又摇头一笑道:
“县尉放心,即是使君点名要见,我自让他在家中等候!”
李山见其满口答应,自是欣喜,转身便要离去。
刘普见之,自不肯让其空手而归,一咬牙又让下人拿出一千钱与之,方才放其离去。
李山即完成了任务,又得到了钱财,自是欣然而去。
刘普则是感觉脚上轻飘飘的,只觉有些恍惚,忙又将大儿子刘涣叫来,让其去将刘晔寻回。
不多时,便见刘涣带着一个劲装青年返回家中。
此人正是刘晔,一袭黑衣,形貌英武,身负长剑,常人一看便知,这是本地正统街溜子。
刘普一看刘晔装束,自是恼怒道:
“逆子,整日在外厮混,岂不知如今刘使君入得城来,点名要见你!”
“如此装束,明日如何面见使君?”
而刘晔早就从刘涣口中听了刘备要来的消息,不由笑道:
“父亲看不上孩儿,刘使君却看中孩儿,依孩儿之见,使君此来哪是寻亲,分明就是欲寻孩儿出仕!”
“孩儿如此形貌,使君若见之,不知该多欢喜!”
刘普见其自信模样,不由奇道:
“如何知晓使君是来寻汝?”
刘晔见之,侃侃而谈道:
“乃因我见使君大军前来,并不入城,思虑如今形势,必是欲取合肥。”
“他若要去合肥,自可领军前去,如今城内又无驻军,遣一小将便可取此地,何须特地于此?”
“由此观之,使君至此,并非路过此地,而是专门冲着成德前来。”
“其一入城中,别家不问,专问咱家,不见别人,却要见孩儿,可见其心主在孩儿身上。”
“故孩儿敢肯定,使君此来,必是欲招孩儿出仕!”
刘普听罢此言,自是心中暗惊。
他这个儿子,没有别的,就是聪慧过人。
现在一听,还真有几分道理。
想到此处,他便皱眉道:
“即是人家诚心相邀,又何须人家前来拜会,汝若愿出仕,便应召前去,若不愿出仕,尽早回绝就是!”
“何须劳使君再亲至一趟?”
但刘晔一听,便即笑道:
“父亲若是如此,正是弗了使君之愿尔!”
“虽说使君此次为孩儿前来,但即出拜帖,可见有意与咱家攀亲,父亲岂可拒人于外?”
刘普闻言,再度皱眉沉声道:
“即使如此,汝可愿出仕?”
刘晔微微一笑道:
“还未可知,须见得其人方才知晓!”
可刘普听着,顿时大怒道:
“孺子不可教也,刘使君即是前来寻汝出仕,已是一番盛情。”
“若果不愿出仕,又何必让其入得府来,若叫其认了亲属,汝又不出,叫为父如何应之?”
见得老父亲发怒,刘晔自是下拜道:
“父亲勿怒,孩儿自有打算,明日只管教使君前来,好生招待。”
“若见使君果真可辅之主,孩儿自然出仕。”
“若其果真不能辅佐,孩儿自有办法劝使君离去,无须父亲烦忧。”
见刘晔说得如此,刘普这才按下心中怒气,索性又令下人买点牲畜,准备明天招待刘备。
他们这边准备,那边李山回到县府之后,又对秦瑱言说诸事。
秦瑱闻言,便对刘备笑道:
“事已成矣,明日可备些礼物,前往拜访,则明公又得一大才辅佐。”
眼见秦瑱对刘晔如此推崇,刘备自也颇为好奇。
心想秦瑱推荐之人,必然不凡。
自也急忙令人采买礼物,准备好好会会这位佐世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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