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真要抄这么多啊?”
“你还不如打俺几十军杖了事!”
在反应过来之后,张飞顿时叫苦不跌,反正现在也说开了,他也不像以往板着脸。
不过秦瑱却摇了摇头道:
“将军休要叫苦,此亦是为将军考虑!”
“让将军抄《论语》,乃为让将军知仁,晓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日后善待士卒,再不加害!”
“让将军抄《春秋》,是为让将军晓义,晓得我军所为非常事,乃千秋之业,不可轻慢。”
“让将军抄《孙子兵法》,是因将军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须得反复观摩,知其言语何故,方可从容应对大事!”
“须知将军不与他人一般,乃明公之手足,成大业之助力!”
“如今天下诸侯,或多或少都有亲族相助,可明公却无一族人兄弟,唯有二位将军倚重!”
“明公欲成大事,二位将军岂可推辞?”
“须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将苦之,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将军乃万人敌,上阵杀敌,身处险境尚不惧,何惧一把笔杆?”
“上阵杀敌,乃为建功,今日苦学,又何尝不是为日后建功?”
“我为军师,每日事务繁重,尚且日日读书。”
“将军甚为大将,岂可日日享乐,不思进取?”
“实则将军便是一遍不抄,我也不怪,然则将军便看也需看上三百遍,对将军必有裨益!”
其实从始至终,秦瑱都觉得张飞才是刘备麾下最有潜力的战将。
本身就足够勇猛善战,只是性格太过鲁莽,又兼之一些德行问题,故而导致不能发挥全力。
历史上,直到刘备入蜀之后,张飞独当一面,方才展示出自己领军的才能,击败张郃,稳住巴蜀大势。
但现在他们正需用人,可等不了张飞自己成长。
他想,既然孙权能劝学吕蒙,他或许也可以试试,劝学张飞,让其成长起来,独当一面!
而张飞听得秦瑱之言,一时沉默不语。
实则他早就知道,刘备之前在营内惩戒自己,多半就是秦瑱授意。
本来是以为秦瑱看不惯他,特意如此。
也因此,他看秦瑱,也是恨得牙痒痒。
可现在听得秦瑱之言,他就是越发愧疚。
他似乎明白刘备为什么见过秦瑱一面就朝思暮想,非要拉秦瑱出山了。
现在看来,这个军师不仅才能了得,人品也是一流。
人家从始至终,就没有把他的责难放在眼里,唯一看重的,就是大业能不能成。
而他却是每日只顾自己任性,压根就没着眼大局。
想想秦瑱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那一句不是为了他,那一句为了他们的大业着想?
可他刚才却还在怕丢脸,犹豫不前!
与秦瑱的大度相比,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想到此地,张飞当即躬身一拜道:
“先生之言,飞已知矣!”
“以往愚昧不堪,竟不知先生苦心,如今闻此,羞愧万分,从今以后,俺再不敢叫先生为难!”
“特此一拜,以此谢过先生指点之恩!”
说着,往下一拜,行了一个大礼。
秦瑱见状,也是一蒙,没想到张飞会有这么大反应,忙扶起他道:
“张将军切莫如此,我不过劝解一句,如何能当得大礼!”
张飞被他扶起,忙摇头道:
“先生若非为俺,岂会特地赌斗!”
“如今末将输的心服口服,乃知军师之德!”
“日后切莫以将军相称,只管以翼德相唤便是!”
见张飞如此,秦瑱也是从善如流,笑道:
“既如此,我便厚颜称一声翼德了!”
“说起来翼德既然归来,难道没去见过明公?”
张飞闻言一愣,奇怪道:
“兄长不是与军师在营中等候么?”
秦瑱一听,就知道张飞还不知他让刘备去抓张勋之事,便笑道:
“非也,昨夜明公另有要事,但不知归来与否!”
“哦?军师昨夜让俺兄长去做何事?”
如果是之前,张飞知道秦瑱指使刘备做事,自己在营中安睡,那势必心中不满。
但现在听来,虽觉得有些奇怪,却并不觉得有问题。
秦瑱闻之,摇头笑道:
“到底何事,待得明公前来便知!”
张飞见秦瑱又卖关子,心中不由暗忖,这军师什么都好,就是爱卖关子。
但秦瑱不说,他也不再询问,少顷,便听营外刘备领军返回,他急忙和秦瑱迎出营去。
见得刘备,二人便上前来,张飞问道:
“兄长昨夜去做了何事?”
“怎的现在才归来?”
而刘备一看二人模样,却是一愣道:
“军师这是?”
在他眼里,二人历来走不到一处,怎的今天一道走出来了?
这可是他之前不敢想的景象!
见刘备问起,秦瑱就笑道:
“明公不知,方才翼德已来应诺,如今我等已握手言和!”
张飞在一旁听着,有些不好意思道:
“军师切莫臊我,倒叫兄长笑话!”
刘备见二人如此,心中自是惊喜,笑容满面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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