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一听,心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现在他先出场,确实会落了自己身份。
但这种做法既能给秦瑱出上一个难题,还能将众夫子的仇恨转移到秦瑱身上,可谓两全其美。
想到这里,他自不再犹豫,一路朝着前厅行来。
只听下人一声呼喝,他便行入了堂中。
众人见得刘表前来,便即纷纷下拜行礼。
刘表见之,就对众人一揖道:
“表来迟矣,劳得诸君等候,还望诸位见谅!”
说着,他便一路行上了主位,又对众人叹气道:
“今日本是招诸君前来赴宴,奈何现在宾客未至,不得开宴,诸位且在此暂待几刻!”
“等那秦子瑄前来,我等再行开宴!”
一众经学家见刘表如此,自是一阵疑惑,当下便有人问道:
“君言何意?不知那秦子瑄是还未前来,还是生了何事?”
刘表一听,自是装作一脸无奈道:
“两个时辰以前,此人便已至城内传舍!”
“吾令人名言诸贤在此,让他焚香沐浴,再行前来。”
“不料至于现在还无消息,说是什么收拾行装,还未沐浴。”
“属实不知此人在传舍之中如何作为。”
“然则他既是客,我等不好言语责难,便只有暂待此人前来!”
他历来喜欢坐谈,自也是个阴阳大师,只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一切都推到了秦瑱身上。
这些大儒谁不是弟子成群,此时一听这话,皆是大怒不已。
其中有一大儒名为谢该,当即便拍案怒道:
“如何收拾沐浴,且需两个时辰,定是恃才傲物。”
“先贤云:‘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我等在此等待,乃因敬他师从蔡中郎,有大儒之学。”
“不料此人竟是这等狂妄之徒,当真无礼!”
他一说话,众人自是无不义愤填膺,指责秦瑱无礼。
刘表见此,心中自是点头,面上却是连忙劝解,而这时,却听屋外响起一声道:
“五官中郎将,弋阳亭侯至!”
此声一出,场面顿时一静,随之便见秦瑱迈步踏入了堂中。
至于此处,秦瑱先是对众人行了一礼,随之笑道:
“在下远来至此,敢劳诸公在此等待,属实惭愧,还望诸公再受一礼!”
说着,他又对众人躬身一拜!
拜完众人之后,他又看向主位上的刘表道:
“定是刘牧当前,在下奉命前来出使,拜见刘牧!”
刘表坐在位置上,见秦瑱行礼,便抚须笑道:
“好个名师高足,果然风度不凡,可先入座一叙!”
秦瑱见状,扫了一圈,只见刘表左侧空出了一个位置,便要上前坐下。
可还没等他上前,便见一人起身道:
“且慢,《曲礼》有云:‘凡与客入者,每门让于客,客至于寝门,则主人请入为席,然后出迎客,客固辞,主人肃客而入。’”
“如今使君请入席,君不告而入,此何礼也?”
秦瑱见之,回头一看,便见一高冠博带,穿着儒服之人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面对此问,他便回声一笑,先对其人行了一礼,问道:
“敢问尊姓大名?”
那人拱手回了一礼便道:
“免尊李撰!君可回我之问?”
秦瑱一听,便再度问道:
“卿在此地,是主耶,是客耶?”
李撰闻言,顿时眉头一皱道:
“自是客来!”
他一说罢,秦瑱便笑道:
“既是宾客,想必使君必先请诸位入座,诸位皆辞,方才入室,不知可有此事?”
李撰一听,自是一阵不语,却见秦瑱又笑道:
“吾又闻:‘席间函丈,主人跪正席,客跪抚席而辞,客彻重席,主人固辞,客践席,乃坐。’”
“吾本前来出使,虽说是客,却是公事,非私礼也!”
“方才吾未至时,使君已入座中,卿以此责难,岂不言使君无礼在先?”
“再者,主人不问,客不先举,使君未言,君却先举,不知何礼?”
他这一番反问,顿时让李撰满脸胀红,无言以对。
秦瑱见之,便直接坐入席中,缓缓摇起了羽扇。
可他刚一入座,便见一老夫子拍案而起,沉声道:
“好个狂徒,真不知蔡中郎如何收的这等弟子。”
“即知我等在此久候,不思速速前来,反倒推三阻四。”
“今至于此,先放狂言,老夫倒是问汝,群贤在此,汝这般作态,何言有礼!”
秦瑱一听这人提起了蔡邕,便是眉头一皱,自己虽然晚来了一会儿,但也不至于引起公愤。
眼下众人此状,恐怕是受了什么刺激。
思虑之间,他不露声色的看了刘表一眼,便见刘表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见此状况,秦瑱哪里还不知这老匹夫又暗算了他一遭。
一时思虑至此,他自是不再客气,起身对着那个询问自己的老夫子问道:
“恕在下不识真人,敢问先生是?”
那老头见他如此,便冷声不善道:
“老夫宋忠,汝待何言?”
秦瑱听是宋忠,便再度摇起了羽扇笑道:
“原来是宋夫子当前,在下久仰大名,既是先生发问,在下亦有一问!”
“敢问何为礼也?”
宋忠作为大儒,一听此言,便即不屑道:
“亏汝从蔡中郎而学,竟如此不知礼者。”
“先贤有云:夫礼者,所以定亲疏、决嫌疑、别同异、明是非也。”
“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
“汝连此亦不知,怪道不得如此无礼!”
他一说完,众宾客中便有人纷纷叫好,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
可秦瑱一听,却是淡淡一笑道:
“原来如此,多谢夫子赐教,但在下还有一问,敢问祭天何礼?”
说着这话,他便微微撇头看向了刘表,便见刘表脸色沉了下去。
而在场众人无不怔在当场,宋忠更是脸色一黑,瞬间没了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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