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彩晴第一次见到韩兰芝,热情地上前招呼,“您找谁?”

面另一边,安安看到韩兰芝小脸皱起一团,快速的放下手上的录音笔,跑到沈清宜身边,将她的手紧紧牵住。

就是这个外婆,上回一来就把妈妈欺负哭了。

“妈!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沈清宜不冷不热的问道。

听沈清宜叫‘妈’陆彩晴连忙搬了把椅子到韩兰芝旁边,“伯母坐吧!”

说完之后又赶紧替她倒了杯茶。

韩兰芝接过茶杯坐下,目光落在安安脸上,见他一脸敌意的看着自己,连生气的表情都和陆砚一模一样,顿时感觉有些烦躁。

但她今天来是和女儿讲和的,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温声说道:“妈有几句话想和你讲,能不能和我出去走走?”

沈清宜犹豫了一下,便对陆彩晴说道:“麻烦帮忙照顾下安安。”

安安牵着沈清宜的手不放,“妈妈,别去!”

沈清宜安抚着摸了摸安安的头,“没事,妈妈去去就回。”

说着就将安安的手交到陆彩晴手上,跟着韩兰芝出了门。

两人并肩而行,沈清宜偷偷看了一眼韩兰芝,只见她一脸的柔和,感觉一下子又回到了过去,从前母亲对她还是很关心的。

“你有什么想和我谈的,就直说吧!”

韩兰芝回头看了一眼女儿,正好迎上她的目光,看得出来,这个女儿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她叹了一口气,“清宜,妈时常想,女人活这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为了你爸操劳半生,可到最后连你的婚事也没有与我商量一下。

你到底也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上学、生病、家长会,全是妈一个人亲力亲为,记得有一年你发烧,你爸出差,我独自守了你三个晚上,不敢阖眼。

人也瘦了一圈,你爸回来却质问,为什么我在家连个孩子也看不好?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委屈?”

沈清宜带过安安,自然体会其中的辛苦。

“妈,我没有怪你。”沈清宜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对父亲有怨,但父亲对您确是好的,还记得你当初看中杨阿姨的一样羊绒大衣吗?”

韩兰芝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她没有吭声。

沈清宜继续说道:“你只看了一眼,夸了一句好看,父亲就记下了,回头让我去问哪儿买的,杨阿姨说是华侨商店买的。

A国的进口货,纯手工的,爸爸第二天下班就去了华侨商店,那件大衣多少钱,我不知道,因为每月工资的钱都在你手上,他怕你嫌贵,偷偷给科技杂志写稿写了两个月,终于将那件衣服买下,只可惜季节过了,被你挂在了衣柜。

第二年小姨看中,你二话不说就送给了她。”

韩兰芝有些诧异,努力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但很快就将这股情绪隐了下去,“看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心。”

沈清宜点了点头,“舅舅来京都赌博被抓到牢里,他怕你知道了心急,从来不动用关系的他,找人找了半个月,把舅舅偷偷的从牢里捞出来。

这件事舅舅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吧?”

韩兰芝突然停下脚步,“什么时候的事?”

“那年我十二岁,舅舅说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等他回了乡,会被人看不起,娶不到媳妇,甚至会影响全家人,所以爸爸真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而我是有一次不小心闯进他的房间,听他对舅舅训话时听到的。”

韩兰芝的脸色变了,半晌才道:“我替你爸爸作证。”

听到这话,沈清宜的眼泪一下子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谢谢妈,爸爸对你真的很好,只是他不善于表达。”

韩兰芝看着女儿,“我和你爸爸相比,明明是我为你付出的更多,你为什么只听他的?还总是为他说话?”

沈清宜没想到母亲这么在意她那一次的决定。

“妈,我只有这一次没有听你的,因为我当时对陆砚……”

韩兰芝抬手打断,“好了,那你现在呢?你要这么和他过一辈子?这四年你都不曾后悔?”

在那种情况下说不后悔肯定是假的,沈清宜想着好不容易和母亲敞开心扉,自然也不想瞒她,“有,可这些都是误会,他之后也表现不错,再说我们有了安安。”

韩兰芝有些好笑,“都说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天天在说解放思想,没想到你比我这个做妈还保守。”

沈清宜觉得韩兰芝误会了,“我没有怕离婚。”

“那你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有意思?”

沈清宜想了想,“他的工作不同旁人,作为妻子,我肯定不满意,但是作为和他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和国度的人民,我很佩服他,也愿意支持他,包括父亲也是。”

韩兰芝听到这句,好似明白了点什么,“你爸从前天天给你灌输的就是这种思想?”

她一辈子都在为他奉献,操劳,什么也没得到。

沈清宜无可置否,父亲确实常常这么教导她,说国家需要很多的人才,才能将这个国度建设得更加富裕和强大。

甚至鼓励她将自己的多年的压岁钱都拿出来捐给那些因为贫困而无法获得知识的优秀学生。

他也身体力行的无比重视人才。

“妈,如果你能理解爸爸,就会知道他真的不是那种人,请一定要为他作证,他是冤枉的。”沈清宜再次恳求。

韩兰芝沉默了一下,“你离开陆砚,咱们母女将来会有更好的生活,妈向你保证,安安也会得到更好的教育。”

听到这句,沈清宜这才重新认真的看向自己的母亲,“所以你这次来是为了劝我和陆砚离婚的?”

韩兰芝点了点头,“是!妈不希望你白白的蹉跎了这么一辈子。”

“那你现在幸福吗?”沈清宜问。

韩兰芝笑道:“当然。”

“那你刚刚说的替爸爸作证是不是有条件的?”

韩兰芝有些欣慰,她的女儿倒是半点不笨,“是!”

沈清宜深吸了一口气,心突然凉了,“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算不好,她自会承担后果。”

韩兰芝听到这句,对她也有些失望,“所以到底是你爸重要,还是陆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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