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顾砚欢问他后不后悔当初做的这个决定。
后悔吗?顾砚清想的是不后悔,只是有点遗憾。可人生哪能十全十美呢?有遗憾才是常态……
大年初六这天,阳光温暖,目之所至皆是热闹景象。
与顾家碰面的日子订在了这天,日期是顾砚欢选的,至于在顾氏旗下的洲际酒店碰面则是由顾砚清一锤定音。
顾砚清同家人老早就已经在订下的包间里等候着了。
包间内暖风熏人,顾砚清在进了包间不久后就将墨色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搭在了椅子的靠背上,然后走到窗边将窗户微微开了丝缝。冷风钻入,吹在脸上,顾砚清才觉得那种燥热感才慢慢退去。
“我以为你真的会把这事践行到欢欢大学毕业,没想到倒是提前了这么早。”顾砚辞走到顾砚清的身旁把手里微冒着热气的水杯递了过去,“体寒还是别站在风口处。”说着就将窗户给关好。
顾砚清接过杯子,眼眸依旧看向窗外。他所站的这个位置能够很清楚的看到酒店前庭那处空地。在看到熟悉的车子和从车里走出的人时,眼色顿时温润潋滟。
今日的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那件绣着墨竹纹样的月白色旗袍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展示的恰到好处,气质也是淡雅出尘。
所谓人比花娇还真是如此。顾砚清看着,更是觉得有点燥热了,轻喝了口茶,转眸看向身旁站着的顾砚辞时就见顾砚辞一脸的打趣之笑。
显然,他刚才的神情变化已然被顾砚辞看到,且顾砚辞也看到了楼下的人。
被人抓包,顾砚清很是淡然,只轻飘飘的说了句:“准备入席吧。”然后就迈步离开。
十点半,顾砚欢同家人来到了包间。两家人本就相处的很熟,可还是难免的进行了一番寒暄。
顾砚欢瞧着自家爷爷正和顾砚清的爷爷又是说话又是拥抱的,好看的唇到底还是微微上扬了。这两人的行为还真像个小孩,老小孩。
“偷笑什么呢?”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顾砚欢看向顾砚清小声开口:“我在想爷爷他们是不是还要再牵手拉钩呢。”
看向餐桌主位,就见顾雨霖和云靖相谈甚欢,顾砚清的薄唇微挑,“虽说他们这个年龄可以称为老小孩,但这两人还不至于做这幼稚的动作。顾小姐,你这想法怕是不能实现了。”
论调侃人这方面,顾砚欢还是很佩服顾砚清的。
待两家老爷子唠完嗑后,包间内的人也就陆陆续续坐下。
今日毕竟不是订婚,所以主位还是两家老爷子坐着,顾砚欢则是和顾砚清坐在一起。
入了座,顾砚欢刚把狐狸毛披肩给取下,顾砚清就很自然的接过帮她放在了椅子靠背上。这样的动作很是熟练,仿佛已经做了很多次。
两人间的互动落入了叶知秋眼里,起先她还心有担忧,现在看来她是多想了。毕竟爱一个人、体贴一个人都是在细节里去体现的,同样不爱亦如此。
道理虽然是这样,但叶知秋还是打定了吃过饭后找顾砚清聊一聊。
关于订婚这事,是两家人边吃边聊着的。最让顾砚欢心生讶异的则是顾砚清提出要效仿古制,要给予聘书、礼书及迎书。
顾砚欢放下手中的筷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手从桌面上移至餐桌下,指尖轻戳了戳顾砚清的腿。
“怎么了?”顾砚清感受到身旁人的小动作,伸手握住她的手问着。没想到顾砚欢只是笑着看着自己,这倒是让顾砚清有点困惑了。不过,她笑着也就代表没什么事情,顾砚清也就放心了。
会面用餐结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订婚的日子也被定在了三月六日这天,正好是惊蛰过后,万物复苏,生机盎然,是个好日子。
大事已经解决,时间也不早了,顾砚欢送别了顾家的长辈后却发现顾砚清和母亲叶知秋不知何时离开了。问了父亲也只是摇头表示不知。
彼时,洲际酒店的露天花园内。叶知秋开门见山问着顾砚清:“你有多爱欢欢?”
顾砚清笑了笑:“我对于四季的更替没有特别大的感触。在德国十年,我不喜冬日,因为德国的冬季太过于漫长。可今年我却是觉得冬季很短,一眨眼就要到春天了。还没来的及将夏初到冬末时期的美好尽数收纳好,新的一年就已经来了。其实,这样的感觉很糟糕。糟糕的原因是我怕遗漏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因为遇见了她,我成了一个患得患失的人。在学校,她优秀,不乏追求者,我的内心是气愤的,这样的感觉还是人生头一回。和她在一起后,我总想着能够和她建立一个属于我和她的家。空闲之余,我泡茶、她画画或是养花种草。不求日子轰轰烈烈,只求一日三餐,岁月静好。”
叶知秋看向远方,唇角微扬,似有着笑:“这样的日子神仙眷侣也是羡慕的。只是,天天在一起不会觉得腻吗?”
顾砚清眼眸里泛起清浅温和的笑意:“绝对不会腻的。囡囡是个很有趣的人,兴趣爱好也很广泛。和她在一起,从来不用担心找不到话题。于我而言,她就像是一本书,每看一遍都会有不同的感受。我想和她在一起,现在是,以后也是。”
叶知秋眼眸里闪过晶莹,今日得顾砚清这话,她也就算真正的把心放到了原有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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