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着顾砚清拎着汽油围着自己淋了一圈,然后又淋在了身上,她心里虽然害怕,但还是抱着侥幸,觉得顾砚清只是吓唬她的。可当他转身迈步向着厨房外走去的一刹那,唐馨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让自己死,同时她自己也深刻的意识到她若再不说,自己就真的要丧命于此了。
眼前的男人一袭墨色西装,墨发梳理的整齐,不见一丝凌乱,而他右手手腕那处露出的那火红,唐馨曾在顾砚欢的右手手腕见过,是一串手链。原来这个男人已经爱顾砚欢爱到了这般地步……
唐馨垂下了眸,不去看男人此刻的面容,只因为这张她一直朝思暮想的脸,此刻遍布寒意,而他的眸子也是无丝毫温度,全然不像她在德国时所偷偷看到的。在课堂上以及在校园里,他的眸子虽然带着淡漠与疏离,但从未有这般的寒冷。
这几年,她的精神时好时坏,但她有一点很清楚,就是她若死咬着这个秘密不说,那么顾砚清就只能没辙,她也能够在这疗养院苟且的过完一生。她若说了,顾砚清怕是不会让她活了。
事实证明,她赌赢了。
这两年来,顾砚清也不知是不是把她这号人给忘了,一直没有来疗养院,这也给了她希望与幻觉。可今天,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她的希望尽数熄灭,只能继续装着痴傻,甚至不惜自残,企图蒙混过关。
可她低估了顾砚清的狠,也高估了顾砚清的耐心。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可走,她若不说的话,她完全有理由相信顾砚清今天是不会放过她了。
唐馨的沉默让顾砚清眉头皱着,再次看了眼腕表时间,脸上已经露出极为不耐的神色。正迈开一步,整烫笔直的裤管就被唐馨一把扯住,扯住裤管的那手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求你放过我……”
……
九月二十三日,西宁天气晴朗,景会寺里有着悠扬的钟声。
清晨,寺庙大殿外一处安静的角落,有女子身着一身墨蓝色棉麻质感的长裙,眉眼清淡,素手将一张张写满墨迹的纸张投入火炉里。
在她的脚边还有一卷卷散落的宣纸,有风吹来,轻轻拂动宣纸的一角,隐约能看见纸上锋芒毕露的字迹。
院外缓缓走来一名男子,步伐沉稳,气质出尘,在这秋日清晨来寺庙上香的香客里显得尤为的出众。
男子向着女子所在的方向走着,却在离女子十来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记忆里,她多是身着色彩明艳的衣服的,像这样沉闷的颜色几乎没有。可昨日在云家,她也是穿了一件黛蓝色的针织开衫。这样的颜色虽然不像色彩明艳给人带来热情,但胜在沉稳。他的囡囡皮肤白,穿什么样的颜色都好看。
只不过,她现在的身形太过于单薄了,秋天山上寺庙清冷,他很想上前拥住她。
可他不能。
目光落在他的脚边,顾砚清知道那是她亲手为云老爷子抄写的佛家经文,一共四十九卷,寓意消灾,身体康复。
火炉里的火忽明忽暗,风吹来时不断摇曳着,待经文全部烧完后,顾砚欢就转身,目光便对上了男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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