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惊了。
他女儿犯下了足以杀头的大罪?
什么大罪?
他哪个女儿?
皇帝眯着眼惊疑不定地盯着宁太后,将三个女儿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却怎么也无法相信哪个女儿会犯罪。
皇帝重新走回宁太后面前,“朕哪个女儿犯了哪样的罪,母后不妨直说,别跟朕卖关子,朕不是多么有耐心的人。”
宁太后也没打算卖关子。
她拨弄着鬓发上的流苏,睨着皇帝,“哪个女儿?自然是在这宫里招人嫌的那个。”
皇帝皱紧眉头,“你是说,三公主,赵宝华?”
宁太后嗯了一声。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帝,“听说,今儿开国公府世子秦仲渊进宫,跟赵宝华起了冲突,是吧?”
皇帝心底咯噔一声。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
他女儿宝华所犯的罪,跟秦仲渊有关系?
他掀袍在宁太后对面坐下,沉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宁太后轻描淡写地讽刺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你女儿赵宝华六年前曾雇佣了幽影楼的杀手,绑架了受伤以致于失去武功的秦仲渊。”
在皇帝已然感到诧异之时,宁太后话音一转——
“可是,你绝对无法想象赵宝华对秦仲渊做了什么。她将秦仲渊带去了一个罪恶的山庄,用铁链子将秦仲渊锁住手脚绑在床榻上,然后,让无数男客人进入那地牢之中糟蹋了秦仲渊,并且糟蹋了整整一年之久,秦仲渊直到五年前才回国公府。”
“……”
皇帝震惊了。
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宁太后,震惊到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本以为他女儿只是被拒婚后想不开于是绑架秦仲渊打了一顿,心想着,这种事虽然可恶,但也不算死罪。
谁知道,他会听到这么耸人听闻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件事荒唐到像是宁太后在跟他开玩笑!
他女儿怎么敢这样胆大包天,怎么敢对国公府世子做这么恶毒的事情?
可是,对上宁太后那得意又讥讽的眼神,他的心缓缓沉到了谷底。
恐怕,这件事是真的。
他的女儿,赵宝华,真的做了丧尽天良的事。
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曾这样折辱过天牢里的囚徒,可他的女儿,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做得出来……
皇帝想到了那个年少时意气风发这几年却深居简出的秦仲渊……
他想到了半个时辰之前还跪在他面前被他冷冷斥责该当何罪的秦仲渊……
他的心,忽然有些疼。
他试图抬手揉按眉心,可他的手,此刻仿佛有千斤之重,让他根本抬不起来。
他放弃了抬手,他望着宁太后,一字一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宁太后避而不谈。
皇帝冷笑一声,“恐怕,赵宝华刚对秦仲渊下手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吧?甚至,赵宝华会用这样恶毒的手段对付秦仲渊,也是你让人在她身边教唆的,是么?否则朕堂堂天子,手底下有暗卫有那么多官员,朕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赵宝华曾经做过这件事!”
皇帝指着宁太后,怒气沉沉,“是你!是你在偷偷帮赵宝华遮掩她犯罪的痕迹,才会让她在朕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大的孽朕却一无所知!”
宁太后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她拨弄着鬓发淡淡地说,“你女儿自己心狠手辣,为何要怪罪到我头上?她天生坏种,根本就不需要我来教唆。你休想往哀家身上泼脏水,这些事都是你女儿做的,与哀家无关,哀家也是前两年才误打误撞知道了这件事。”
皇帝看着宁太后的眼神,带着杀意。
他厉声怒斥——
“当然是你!”
“赵宝华伤害秦仲渊,发生在六年前,而宁嫔欺君犯上,也正是六年前!”
“你要帮你娘家侄女一起欺君,又怕这件事有朝一日暴露,会牵连到你,于是你便提前为自己谋了一条生路!”
“你故意教唆赵宝华犯罪,你故意替她遮掩了所有犯罪的痕迹,你为她保守秘密至今,就是因为她是你的杀手锏!”
“你在等!朕若跟你相安无事,你就永远不揭发赵宝华,可朕若是动了你,你就会揭穿赵宝华的秘密,用来挟制朕——”
皇帝指着宁太后,“你以为,朕猜不到你这险恶用心?”
宁太后抵死不认。
她抬眸淡淡看着皇帝,“皇帝,你理智一点,你女儿犯了罪,你去找她啊,别以为把屎盆子扣哀家头上你就能保住你女儿了!”
皇帝怒极反笑,“保她?朕保她作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她即便是公主,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
皇帝盯着宁太后,又说,“还有你!你为了保住你自己和你侄女,竟然如此残害一个曾经为朝廷效力以致武功尽失的无辜少年,你于心何忍?难怪你这辈子生不出孩子,像你这么恶毒的人,哪个孩子会瞎了眼投胎到你肚子里跟你一起遭报应?”
不能生孩子是宁太后一辈子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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