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声的话让温竹顿时火气上涌,也顾不得什么高阶修士,自身安危。
他瞪视背对着自己的谢从声,攥紧对方的肩头,握紧拳头向着面门一拳挥去!
对方尚还沉浸在刻骨仇恨,与或许即将能够成功报仇的思絮中,毫无防备之下,竟然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你疯了?!温竹!”
惊呼一声后,他也被激起了火气,竟催动灵力,准备反击。
温竹更是怒发冲冠,二人之间的气氛眼看变得剑拔弩张,随时都会相斗起来。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梁鸿云心急如焚,拦在了两人中间,急急说道: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
“现在是让你们胡闹的时候吗?前辈在此等候,还不速速出发!”
其实那贺礼兰从二人争执开始,便没有任何反应,表情仍然是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也看不出她是否因为此事不悦。
但谢从声与温竹却是被梁鸿云这话惊得不轻,如同当头棒喝一般,两人都感觉到浑身顿时生出许多冷汗。
整个人也是瞬间冷静了下来,皆是同时看向贺礼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天君大人恕罪!”
贺礼兰冷淡地“嗯”了一声,“抓紧时间出发吧!”
“为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还要赶在那新无裕返回之前,先行布置一番。”
二人如蒙大赦,连忙从地上爬起,便跟了上去,也不再继续争执,但还是互相余气未消,眼神接触的刹那,都是冷哼一声。
梁鸿云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他满脸无奈,只能重重叹了口气,随即也跟了上去。
而这时的新无裕正带着犹如初生稚子一般的林耀,徒步行走在返回血灵教的途中。
一路上林耀或许是对他感到熟悉起来,二人也能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不过大多都是林耀问,新无裕答。
“您是我的父亲吗?”林耀抬起一只手臂,想要尝试去牵新无裕的手,但最终还是迫于对方的威压,并不敢真的实践。
新无裕挑眉,心里不由腹诽,怎么,这是想叫我爸爸?
他道:“自然不是,我是你,”
说到这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来,
“不共戴天的仇人!”
得到这个答案,林耀稚嫩的面孔微微一滞,带着几分天真的样子,
“怎么可能,您如果是我的仇人,怎么会救下我。”
“不应该是要趁早将我这个潜在的危害除掉吗?”
他虽然失去了全部的记忆,心智也变得澄净宛如稚子,但成长地却极为快速。
不过是这一路的对话,便已经与初时大为不同。
眼下新无裕为了打破天璇域的封印,让九州七域再无阻隔,还要去继续推进之后的计划。
暂时还没有时间从林耀身上进行自己对他的种种安排。
在之前探查对方是否当真失忆之时,他就将由浮屠之气,和血海中的无尽血气包裹着自己的一滴本命精血,留在了对方的体内。
“嗯,为师是与你说笑罢了。”新无裕嘴角边玩味的笑意还没有消散,他看着已经在心里被自己预订为完美试验品的少年,想到了一个有意思的玩法。
两人说话间,就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山门,上书“望月宗”三字。
此山不大,观其规模应也不是什么上品宗门。
新无裕停下了脚步,遥遥看着望月宗,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就将你留在这里修行。
“事毕之后便会来接你。”
乍然听到这番话,林耀一惊,试探着问道:
“师…师父,时间会很久吗?”
“万一倒时师父找不到我该如何是好?”
这番小心思,在新无裕面前根本不够看,他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
“老实等着便是了。”
话音一落,他已是带头向着不远处的山门走去。
林耀看着他的背影,身姿卓越,气度不凡,心里那些隐隐的不安之感,竟也莫名散去。
像望月宗这种小宗门,新无裕几乎如入无人之境,直到他带着林耀大摇大摆地进入宗门内部,才彻底将自身的气息放开。
天璇域混乱已生,妖兽潮愈演愈烈,万元宗区域内很多小型势力,大多都已经融入大势力迁移别处。
望月宗是少数因为各种原因而留下来的小势力之一。
因为其常年与妖兽打交道,还有宗门位置的关系,倒是也让其坚持到了现在。
起初感应到新无裕的气息时,其宗主邹其月与一众长老俱是一惊。
皆以为是哪头高阶妖兽闯进了宗门,当即敲响了宗门内的警示大钟,众弟子也是立刻集合在了宗主住处前的小广场上。
整个望月宗如临大敌,对接下来的情况严阵以待。
所以当新无裕带着少年模样的林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是…化神期的修士!”
邹其月惊惧之下,不由自主倒退了两步。
站在他身旁的内门长老王驰连忙扶住他,同样也是满脸惊容,
“宗主!”
深吸了一口气后,邹其月稍微镇定了些许,他拂开长老王驰扶住自己的手,整理了一番表情,跃众而出,向着新无裕弯身行礼,朗声说道:
“在下望月宗之主邹其月,不知前辈忽然到访,有失远迎,还望前辈莫要怪罪!”
对于他的识相,新无裕还算满意,但也不欲和对方浪费时间,只用浮屠之气卷起林耀丢到了他的面前,
“本座将此人放在这里,好生看管吧!”
看了看摔在自己身前的少年,邹其月也在方才的瞬间感觉到了对方那股黑气中的力量,愈加畏惧。
他不敢怠慢,再次弯身拜道:“望月宗上下谨遵前辈之命。”
说罢,似乎怕对方不放心,他正欲补充。
就见新无裕摆了摆手,无数红色的光点忽然向着望月宗所有人飞射而去,转瞬间便没入眉心。
这股力量充满无尽的血气和怨气,邹其月心中一惊,还是保持着弯身低头的姿势,小心翼翼地询问了一句,
“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我等…”
许久之后,也未等到对方的回应,他缓缓抬首看去,新无裕的身影竟已然消失不见。
待到此时,他方才去仔细打量对方留在宗门内的少年。
林耀表现得很乖顺,察觉到他的视线,还拱手和他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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