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于余秀芬的事,则戛然而止。
这之后,徐图没再继续打听了,因为她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一幅关于母亲从前的画像,仿佛找到了长久以来缺失的拼图块,终于补齐了她对母亲的认识。
原来,母亲也没能逃过原生家庭的摧折,最终从一个如野草般生命力蓬勃的美丽少女变成了一个对家庭漠视、对丈夫冷淡,不知该如何跟女儿相处的妻子和母亲。
倘若当年的外公外婆能重视她一些,而不是为了省心就把她关在家里,还把妹妹丢给她照顾,她会不会对亲情更加依赖和信任?
还有那场她极力逃离的婚姻,如果没有被绑回去,现在的她,是不是已经有了更好的生活或人生?
徐图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时候很难得到母亲的关爱了,因为母亲自己就没有得到过多少来自父母和家庭的爱。
没被人呵护过,又该如何学会去呵护别人呢?
可即便如此,母亲还是用她最笨拙的方式爱着自己。
徐图的鼻子有些酸了。
“是…太臭了吗?”
猛然看到正在采集自己大便的徐图眼眶泛红,姑婆攒眉蹙额,讪讪而语。
“不是!”
徐图忙摇头,“很快就好。”
姑婆这次排便不多,但拿去检查也够了,她迅速采集完毕,背着姑婆吸了吸鼻子。
等调整好情绪后,她才转过身对姑婆说:“姑婆,你的大便排得不算好,我下午拿你的大便去检查的时候,顺便给你开点乳果糖口服溶液,像你这种情况,至少两天要排一次便才算正常。”
“好的。”
姑婆点点头,被她推出去后,看着她换床上尿垫的背影,不由感慨道:“我还担心你爸妈迟早会离婚,哪晓得,他们居然坚持到了现在,反而是你大姨离了。”
“你大姨也是家里介绍的,但她很满意,婚后也很和谐,却不想和谐不到二十年就离了。”
“谁都没有错,就是过不下去了。”
徐图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话。
她也很意外,父母居然还能凑合到现在。
可能有她的原因,也有父亲的包容,以及其他很多原因。
一段婚姻要延续下去,真的不容易!
夜里回到家后,看着帮母亲打下手缝补旧玩偶的父亲,徐图解颜而笑。
“妈,姑婆的情况比我预想中好。”
她放下包,抱起咩咩,主动走过去找母亲攀谈。
“那还请护工?就是钱多了!”余秀芬嗔道。
徐图说:“要是有钱,就不住那里了,我好久都没去过那么破旧的小区了。”
“拆了不就有钱了。”余秀芬头也不抬地说道。
徐建军接话:“能拆早拆了,家属院不是一直说拆,都说了好几年了,还不是没拆。”
徐图点点头,“疫情过后,房地产的生意不好做了,哪敢随便拆迁。”
“好在姑婆没法走动,住那里图个清净。”
“那里…现在咋样了?”余秀芬迟疑问道。
徐图在她旁边坐下,“旧得不成样子了,草木也没人打理,枝丫交错盘结,上面估计有不少鸟窝……”
她慢慢讲着,余秀芬静静听着。
徐建军时不时递上剪刀和彩线,咩咩则趴在徐图的腿上打着呵欠……
“姑婆,早上好。”
第二天清晨,徐图带上昨天开的药,并买了些新鲜水果,再次来走进了姑婆家。
“你…是谁?”
但让徐图诧异的是,才短短一天时间,昨天那个和自己侃侃而谈的姑婆,今天却不认识自己了。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大表姨,就听对方用很无奈又有些习以为常的口气说道:“你姑婆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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