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暴跳如雷站起身,宋叹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咋啦?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些消息,都是我花钱买来的!”
“和你没关系!”我指了指桌上的饭菜道:“吃你的,一会我那屋有什么动静,你就当没听见。”
说完,我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反锁了门窗。
“奴柘!”我将西裤上崭新的皮带抽了出来。
“妖爷,您回来了!”奴柘从柜子后面钻了出来,急切道:“这一晚上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又把我丢下不要了呢。”
“怎么会呢?”我冷笑道:“你如此冰雪聪明,智慧过人,我哪舍得抛下你啊。”
奴柘见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讪讪道:“您……这是在夸我吗?我怎么举得有点瘆得慌?”
“别紧张,问你几句话。”我冷声道:“在南坪县城,你说带我去见的那个老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它……他是个蛤蟆啊,您不是都见过了吗?”
“我是见过了,我也知道它是个蛤蟆,我在问你,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那一带,充当的是个什么角色。”我盯着奴柘,缓缓扬起了腰带。
奴柘结巴道:“妖爷,它……它就是个有些道行的老蛤蟆,我们管他叫巫师……”
啪!
我他妈一腰带抽了下去,直接将这小东西从花盆了抽翻了出来。
我平生见了太多的谎言故事了,跟着阿爷这么多年,我自以为熟悉所有的撒谎计俩,万万没想到,狡猾如我,竟然还是被扯小畜生萌蒙在了鼓里。
奴柘总共也没有几片叶子,一腰带就抽去了它两片树叶。
“妖爷……”
“闭嘴,我说过,和我说话,别带妖字,更何况,你也不配这么叫我!”我朝着这小东西又是一鞭子。
“对不起,妖……天师,它……他实际上是个妖棍,在那一带臭名昭著,专门给那些神汉、巫婆装神弄鬼的附庸……她贪恋男人阳气,借机从中或许一些阳精之气……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对不起?免了。这世界上,所有想要害我的人,都不该活着。”
此时此刻,往昔的所有过往都涌上了心头。
从我被阿爷骗走,到我冒死离开他,这些年的屈辱历历在目。我以为,我的心够冷了,难得情不自禁地为这个小东西生了怜悯一次,哪知道到头来,它竟然还是骗我。
我手里的腰带噼里啪啦连着抽了几下,这个小小的尚未化形的草妖被我打的在地上翻滚,仅有的几片叶子都要掉光了。
“我没想害你,真的……”奴柘被打的不清,声音都在发颤。
“还敢撒谎?那畜生是上了天师榜被悬赏猎杀的妖畜,你明明知道它是个祸害,带我去见他不就是为了充当它的帮凶,吞噬我阳气吗?”
“我没有,真的没有。”奴柘呜咽道:“我当时就是觉得你冷峭凶戾,想着借你除了那祸害。那死蛤蟆为害一方,经常抢夺我辛苦修炼的露珠,还要挟我们替他迷惑过路人,所以我想着以恶制恶……”
“呵呵,还在信口开河!”我回身拿来了自己的铜钱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奴柘颤声道:“我承认,什么老巫能算你的出身,那确实是我撒谎,可我真没想把你送给他当阳气源,更没想到要害你。我就想着,借你之手杀了他,可我哪知道,咱们赶到的时候,它已经被人杀了,而且,当那两个天师要捉住我的时候,你把我救下,还说我是你驯养之物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羞愧不该骗你,把你当工具,可那时候我就不敢在和你说真话了……”
我举起来的铜钱剑最终还是放了下去,一把拉开窗户,将奴柘拎了起来道:“滚蛋。你爱去哪就去哪,以后咱们再无瓜葛。我罗天不养黑心贼。”
说完,我就把它丢了出去。
关上窗子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又冷了不少。
出了门,宋叹果然一脸错愕地站在门口。
“最好是别问我刚才在干什么在和谁说话,我的心情不好。”我看了一眼宋叹道:“乾阳酒店的会员能搞到手吗?”
宋叹摇摇头道:“乾阳酒店根本就不对外开放,能进去的,都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比咱们住的这酒店,会员制还要高级。这么说吧,就算你拿到会员,去了之后你这张生面孔也会被认出来。另外,褚南天本来就是乾阳酒店的股东之一,所以,不好潜入。”
“看来,只能使用变脸术了!”
“变脸?”
“你不用管了!”我看着宋叹道:“把我的那份钱,给我准备好,今天晚上过后,你们一定会收到陆天翁死掉的消息。我就会再次离开云城,至于你,以后不要在和我联系。”
我承认,对宋叹说这话,带着几分刚才来自奴柘的愤怒。
可却也是我的实话。
我不太喜欢和人交际,就在于,我怕失望。
奴柘已经让我失望了一次,我不知道更加油腻的宋叹,会不会不久之后也让我失望。
那样的话,会让我更加痛苦。
索性,在找一个陌生的城市,继续离群索居吧。
宋叹没说话,他现在已经摸清了一点我的脾气,只是说了一句:“九点过后,我的车会一直在乾阳酒店后面的巷子口接应你。”
“不用!”我正色道:“我既然要从正门进去,就一定会从正门走出来。如果你有心,倒是可以帮我一个忙,联系我那店面的房东,就告诉他,店我不租了,他可马上收回房子,转做它用了。”
宋叹点点头,没说话,一直跟着我出了酒店。
“你去哪?这就去乾阳吗?我送你过去?”
“不必!”我自己走到马路对面,扫了一辆共享单车,悠悠然骑着车,到了乾阳酒店对面的小广场。
小广场上,都是大爷大妈,我循着了个下象棋的两个大爷身旁坐下,一边瞧着下棋,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对面酒店的门口。
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酒店,半天,进出也只有十几个人,一个个从穿戴到行车,都是非富即贵。等了好半天,才看见总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红色夹克的鬼火少年,跨上了一辆明绿色的机车,使劲轰了几下油门离开了酒店!
我起身,带上墨镜,径直上了路边的一个出租车,淡淡道:“跟上前面的摩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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