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将抓到手里的耳坠看了看,淡淡道:“呦,这是黄金王钺啊,斧钺代表着绝对权威,代表着杀戮,这玩意你扛得住吗?”
大红棍满脸狰狞,抬手摸了摸耳朵,疼的牙咬唇边,厉声道:“你让老子流血了?你敢让我流血?”
凌云回头朝我道:“罗大哥,你是干大事的人,甭和这种小趴菜计较,你去办你的事,把这人交给我。我还真想看看血染的大红棍是啥样。”
以前见过凌云使用湘西赶尸帮的驭尸之术,还真没见过他的拳脚。
可就冲刚才那起势和收势的几个动作,我就断言,这哥们绝不是个善茬子。
至少,拳脚之术不在我之下。
“成,那你小心点!”
我一边盯着其他那几个喽喽,一边朝大头退了过去,三拳两脚,将那两个持刀的喽喽掀翻在地,将赵三一把拎了过来。
赵三长出一口气,朝我一本正经道:“我一开始就觉得你们能赢,看来我押对了……”
我笑道:“你刚才不是要把我们哥俩当投名状给他们吗?你压得可不是我们啊。”
“嗨,那不是声东击西,迷惑之法吗?”赵三瞪着溜溜的眼睛道:“我要是不那么说,他们咋能放心我?要是不放心我,我和这大头兄弟怎们能并肩作战,全身而退?所以呀,嘿嘿,咱们才是统一战线啊。既然是统一战线,那有矛盾也是内部矛盾,解决起来,要柔缓,政策要放宽,哥两个,您说是不是?”
行,老家伙的嘴皮子有两下子,果然是掮客的料。大头在这方面,还真不如他。
我把他丢给大头道:“赵兄既然愿意和咱们共进退,你就保护好了,一会完了事,咱再问正事。”
大头一笑,揪着赵三的脖领道:“一会一定给你找个好点的馆子,先要一个红烧肘子,再来几个大包子,让你吃的饱饱的。”
赵三知道这话里的意思,苦笑道:“哥两个,吃饭我请,肘子就算了……有什么话,你们问,我一定老实交代。其实我也是个苦命人,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还没出生,我爸妈的就死了,我奶奶是个瞎子,每天靠大街上找易拉罐养活我,我是靠在垃圾桶里捡些鸡腿勉强度日长大的。十二岁我一天学没上就考上了大学思想品德专业,愣是没钱去不上,这才走上了掮客的路……我有罪,我坦白,我交代,你宽大。”
大头冷声道:“你要是再敢胡编乱造一句,我让你这上下牙加起来不足一个步兵班的数量彻底归零。”
眼看着大头的拳头攥的嘎吱吱直响,赵三这才闭上嘴。
再说凌云这边。
吃了亏的大红棍誓要拔份,手底下那几个奶羔子已经按捺不住了,也要一拥而上。
大红棍此时气在当头,一摆手回绝了手下,非要单挑弄死凌云。
我也才知道,所谓大红棍就是一个帮派的扛柱子,最能打的那个。
大红棍上来也确实打的着实凶悍,拳脚之上,稳而暴戾,分明就是报仇来的。每一拳打的都是虎虎生风,给人的感觉是,他这一拳能将一头老黄牛放倒在地。
凌云则没有按我想象中抬手硬钢,而是完全像是处于下风,连连退让,几乎已经让出去十几米,干净利落的袖子也被扯了去,身上都是一条一条的抓痕。当然,那血渍并不是凌云的,而是大红棍刚才耳朵上的血污。
眼看着大红棍招招到肉,看似胜败只在须臾之间,他身后那群小兄弟已经开始放松庆祝起来。
说实话,我都觉得,如果按照拳脚硬拼,我和大红棍应该不相上下。
这人的招式全都是一个字,硬。
他的拳头和脚,就像是钢打铁煅的一样,每一下的分量都极重,单单起脚落脚之间,就有七八块大理石的地面被踩碎了。
但问题是,他这些招尽管打的凌云毫无招架之力,但没有一招能真正命中。
要么晚了半秒,打了个虚空。
要么就是被凌云双手缓着,犹如缠丝对铁锤一般,接纳化解。
一路退到了旁边的水池子旁,凌云才说道:“我让了十三招,但不是让给你的。镐城我神往已久,今日前来,出手伤人实在有辱圣地。这十三朝古都,我敬他十三步,也算是我这个南来的无名小卒一点心意。下来,我既代表凌家,也代表罗兄,若是让你再有机会出招到三下,就算我输。”
不要说大红棍,就算是我,也觉得凌云这话有点托大。
三招击败对手我信,可要说,不到三招,就让人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我还真有点担心。
大红棍当然也不信,只是鄙夷地哼了一声,仍旧是像火车头一样,暴拳厉脚一通闪袭奔来。
我只看见凌云一步悬身而起,身体在半空中就像是拐弯一样,突然就闪身到了大红棍的侧方,倾斜四十五度,一脚从空中飞踢下来,直接命中大红棍的后心。这人踉踉跄跄两步跌了出去,直接趴在了水泥路上。
所有人都看傻了,我和大头也懵了。
这才是真的一招制敌。
大红棍趴下之后,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伤的多重,挣扎着要起身反击。
第一下勉强单膝跪地挣扎着起来一秒钟,又趴在了地上。
第二遍还要往起爬,结果噗的一下,一口血污从嘴里就吐了出来,整个人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凌云转身看着那一群手脚都麻了的小混混道:“人不吐一次血,都不知道什么是真的大红棍。吐完了,也就不再吹嘘什么大红棍了。赶紧抬走吧,不要去医院,找个中医馆,告诉他们,扎腋下极泉穴,以及风池、完骨、阳肛,留针,吐了血,养一个月再下地,否则,会瘫的……”
一众人都是哆嗦着移到大红棍跟前,慌忙将人抬上车,一路风池电掣离开了。
凌云这才回过头,朝我笑道:“对了,罗大哥,我把包放在你住的地方了,哪有我爸让我给你带的东西,都是你上次在我们那时,山里那些精灵给你送的东西。看你最近精瘦了许多,回去补补吧!”
凌云说着话时,风轻云淡,好像刚才不过是浇了浇花,吹了吹笛子。
什么是少年?
就是永远闪闪发光的年代。
可惜,我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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