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万刚这模样,我踏马顿时火大。
“怕他们把你碎尸万段,就不怕我一样把你碎尸万段?”我一把揪住他那大猩猩一样的长毛,厉声道:“我不单单能把你碎尸万段,我还能让你尝尽千般苦万般痛。”
说这话,我一点都不夸张。
跟着郁庭礼那样一个人十多年,耳濡目染,我所知道的折磨人的手段,比满清十大酷刑都要多。
一想到,眼前这人曾经差点把白薇杀死,我恨不得立刻就把他大卸八块。
亏他还敢和我讨价还价。
万刚的头皮被我扯得都渗出了血,白薇赶紧阻拦,低声道:“你先放开他,让我和他说。”
谁料,这万刚却还是个硬骨头,瞪着眼梗着脖子道:“那你就把我大卸八块吧,只要你能解恨,我死就死了。不管是谁,谁也威胁不了我,我绝不回姑苏。”
“看见了吗?”我朝白薇道:“你想留他命,可他往死上撞,这不就是又臭又硬吗?凌云,帮我按着他,我今天还就真把他大卸八块了,先从剁手剁脚开始。”
我猛地将万刚以头抢地,按在砖地上,将一条胳膊拉出来,直接抡起了柴刀。
万刚好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神色骗不了人,他哆哆嗦嗦,冷汗四下,嘴上却还咬牙启齿坚持道:“你砍吧,砍死我,一了百了了,我也免得东躲西·藏了……”
见过嘴硬的,没见过这嘴好像金刚石打造的是的,死到临头了,还敢叫嚣。
我当时真的是有点上头了,但凡他求饶一下,我也就不逼他了,可他完全是一副找死的样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我的刀准备落下去的时候,吕卿侯突然出手,一手将我手中的刀柄攥住,一手落拳为掌,直接砸在万刚的后脖颈上,将他打昏了过去。
“干什么?”我气愤道。
吕卿侯无语道:“怎么,你还真要剁他一只手?要他一条命?然后呢?”
“管他然后呢,你看他那梗着脖子的样子,你不气?”
“怎么了这是,碰见自己媳妇挨欺负,就武则天死汉子——失去理智啦?”吕卿侯一笑道:“这平时号称小诸葛的罗先生,今天怎么跟吃了小蓝片是的,只有肾上腺,没有脑垂腺啦!你也不想想,刚才为啥怕你抡刀,后来就不怕了?”
我愣了愣,确实,刚才有点情绪激动了。
吕卿侯继续道:“你要说他不怕死吧?刚才你撅他一根手指头,疼得他哭地喊妈,你要说他怕死吧,你这刀都要落下去了他却还在硬抗,这之间的差距在哪?不就在于,你要带他回姑苏去嘛。”
“你继续说!”
“他口上说,怕祝文曦把他碎尸万段,却又不怕你把他碎尸万段,这只能说明,回姑苏,对他来说,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两害相权取其轻,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求死。”
不得不说,在我失智的时候,吕卿侯确实算得上替补狗头军师。
凌云道:“那眼下怎么办?他不回姑苏,也不继续往下说了,咱么还不能杀他,威胁他,难道要给他叫祖宗求他?”
吕卿侯道:“你要是愿意叫,我也没意见。不过,就我来看,他说不想回有意义吗?现在主动权在咱们手里啊。犯不着和他在这争来争去,直接达成既定事实,管他的意思呢?”
看着白薇和凌云还是一头雾水,我正色道:“老吕的意思是,现在人已经打昏过去了,不用管他的意愿,直接捆起来,带回姑苏。”
凌云道:“倒也是个办法。可问题是,这样把他带回去有用吗?他会愿意指正祝文曦吗?”
吕卿侯道:“把他强制带回去,只是临时办法。关键还在于,找出他畏惧回姑苏的主要原因,想办法,让他愿意指认祝文曦。另外,我记得老罗说过,这祝文曦他们家,和白小姐他们家一样,都是姑苏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对待这种有钱有势的人家,单单凭一个人的指控,很难在法律上把人家怎么样。所以,万刚就算能愿意指控祝文曦,那只是在情理上我们能压上他们一头,到最后,想要报仇雪恨,肯定还是得靠自己。”
吕卿侯这通分析,绝对是入骨三分。
祝文曦既然能想用这种意外的方式杀死白薇,事发之后,就肯定已经想好了一切对策。单靠这一个人证,哪可能搬到一个有权有势的商业世家女?
我示意凌云把万刚先捆起来,嘴巴也塞上,直接塞去了汽车后备箱。
然后也不睡觉了,连夜打电话给大头,让他给我查一查这个万刚的底细。
一听说要查一个草包司机,大头马上为难道:“我说哥哥,掮客这圈都是利益圈,有资料的,都得是个人物,找一个司机的底细,这实在是难啊。他一不是豪富,二不是世家,这不是大海捞针嘛……”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们?只要给钱,哪个下水道口有耗子你们都能挖到消息。”我笑道:“我在庸昌侯墓里,给你带出来了两个小玩意,庸国燕尾金币,啧啧,知道你喜欢收藏,也不知道你喜欢春秋的金币不,要是不喜欢……”
“我的哥,亲哥,你不是说什么都没带出来吗?”大头亢奋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既然这么取悦哥,哥无论如何也得帮你忙啊。告诉你啊,我可不是在乎什么金币,我是为了兄弟情义……等我的好消息,明晚上之前,一定回话。”
其实我也知道,查一个普通人,对掮客来说,确实很难。
大头绝不是搪塞我。
可没办法,我只能依赖他。本来这金壁也确实是要送给他的……
第二天早上,老太太早早就起床了,怕耽误我们行程,还没到八点钟,就做了一大桌饭菜。
老两口还很有分寸,也没追问“野人”的下落,一个劲地让我们吃饱喝好。
吃完饭,挥手告别,带上我的酬劳腊肉,我们四个开上车,疾驰朝东。
开了一个多小时,找了个荒僻没人的地方,停下车,把后备箱打开。万刚早就醒了,正呜呜低吼着。
我摘掉他嘴里的布,将早上装的一个大饼就给他道:“吃吧,到了姑苏,请你吃最正经的苏锡菜。”
万刚一听,看了一眼窗外,知道我们还是要将他带回姑苏,顿时怒目而斥,大吼着就要往车厢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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