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鹰钩鼻子,我和白薇才回到住处。
白薇道:“他们口口声声说的这个大人物,到底位置有多高多大?”
我摇摇头,漫不经心道:“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天下城隍尽归其调遣,天下道法皆受其辖制。”
“那岂不是堪比阎王了?”
“就算是阎王,恐怕也不敢说这话啊!”我一笑道:“阎王敢说自己管理城隍。岂敢说天下道法也归他管?所以,天知道他们说的真假啊。”
白薇沉思片刻道:“或许,你真的应该和他见一面。”
我摇头道:“男人,活着,就得养四气。一养骨气,铁骨铮铮,傲然独立。二养豪气,挥洒自如,大开大阖,决不妥协;三养侠气,不一定飞檐走壁,但要勇于扞卫心中正道;四养义气,义薄云天,人神共仰。总之,我岂能因为听说他是个大人物,就摇着尾巴主动找上门去啊。何况,我并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就算真要心平气和的聊聊,也得是他来找我。”
“你啊,永远是这个脾气!”白薇苦笑道:“有时候,我都比你更想知道,你这到底是随了谁了。”
睡到半夜三更,大头突然打来了电话。
“嘿嘿,老罗,我不是有意这个点给你打电话的。没耽误你正事吧?”
“少废话,就算再有正事,也不至于都两点钟了,还没睡啊!”
“也是,昨天已经独处一天了,你一个瘦鸡,有多大本事也早该折腾的累了!”
“你有事没事?什么时候改一改你这满嘴荤腔的毛病啊。”
“有有,真有正事。”大头道:“你还记得咱们两个第一次进终南山时碰见的那只林麝吗?”
“记得啊,就是那只很有灵性的花姑子嘛!”
“它下山来了,就在这茅草屋外面。除了它,还有其它的动物,十多只刺猬,几只黄鼠狼,还有一只大猞猁。”
“怎么会有这么多动物?”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大家都睡着了,奴柘忽然就说外面有动静。凌云和季岚爬起来朝外一瞧,吓了一跳,围墙外面,全是绿油油的眼睛。我们还以为被野兽包围了。大家伙都抄家伙,准备大战一场了,那只林麝突然走了出来,呀呀地朝我叫了几声,我这才认出来是它。后来我赶紧开门出去,发现这林麝浑身是血,受的伤很重,见了我,它就跪倒在了院子里。”
“它现在怎么样?”
“还活着,青黛给喂了水和粮食,似乎精神点了。我看它一直呀呀地叫着,眼睛往屋子里瞟,怀疑他是不是在找你啊。而且,这会聚过来的动物越来越多了,奴柘说,这些动物,多少都有些道行……”
“好,我这就赶过去!”挂了电话,我便赶紧穿衣服。
白薇诧异,好端端的,为什么躲在深山里的动物会跑下山来。
我一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可能被那群跑山天师给戏耍了。
我和白薇等不到天亮,起来收拾好东西,马上驱车往终南山赶。等我们两个悄然进了山谷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除了动物园,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动物。常见的山鸡、兔子、乌鸦之外,还有朱鹮、豪猪、黑熊、黄豺、鬣羚、大灵猫、小灵猫,不远处的砬子上,更是趴着一只凶煞的金钱豹。
要知道,这些动物可不都是吃素的,还有很多是吃肉的,可此刻,它们却能全都汇聚在这里,相安无事,那就说明,有远比彼此争斗更恐怖的事威胁着它们。
不仅如此,我发现这其中不少的动物都受了伤,身上那血淋淋的抓痕,很像出自贼狌的手笔。
“那贼狌才多大?身高不足二尺,体重不到二十斤,还能把豺狼熊豹给吓成这样?”白薇喃喃道:“会不会是另有原因?”
“你别忘了,贼狌可不是简单的动物,它们的智力,堪比人类。而且,它们的背后是跑山天师,拥有着这世间最诡谲的山字科术法。”
“可你上次不是特意偷偷进山去看过吗?那些跑山天师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极有可能预判了我的预判,知道我可能会折返回去监视他们,所以,他们故意真的南撤,然后等我完全放下心来,又反杀了回来。”
“真要是这样,那这伙人可真够卑鄙的。”
我和白薇很快就进了院子,所有人都已经起来了,青黛正给那林麝喂水。
林麝一看见我,便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四蹄尝试了好几下,都没站起来,反倒是脖子上的伤口,又开始溢血。
青黛赶紧安抚它,摸着它的后鬃道:“你不能再动了,脖子上的伤口很深,再出血,你会死掉的。”
可惜,它们的修行都是半吊子,只懵懂有修行的意识,却不能幻化人形。
“山里发生了变故,你有话对我说对不对?”我望着这林麝道:“你不要急,慢慢来!”
说完,我扭头朝着其他的动物大声道:“你们之中,可有能化形,或者人语的妖族?”
“老朽兽寿二十八,勉强能人前言语!”终于,动物之中,传来了一个沧桑的声音,一只头顶秃了毛的大灵猫站了出来。
“你认识我吗?”我问道。
大灵猫摇摇头,沙哑道:“听闻过,却不认得。是大麝子说,只有找到你,我们才有活路。求你了,务必帮帮我们。”
“你客气了,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跑山天师,一群跑山天师,下了镇山咒,将许许多多的同修都困在里面了。他们大开杀戒,将各路妖族全都杀了。我们是在阵法的边缘,才得以逃脱出来。”
“除了跑山天师,还有什么人吗?”
“有,还有不少的人,以前就在山里见过!他……他们……有公的,有母的……”这个大灵猫虽然会说话,可却有些意思表达不清楚,言语也颠三倒四,急的抓耳挠腮。
这时候,旁边一只黄鼠狼前脚离地,站了起来,扭着腰肢,捋了捋后脑上的几根毛,直勾勾看着我。
我想了想道:“你是想说,这其中还有个女人对吧。”
黄鼠狼赶紧点了点头,然后又扯了两片树叶,盖在自己的眼睛上,装模作样踱着步子……
这次,我也看不明白了!
倒是白薇,沉思片刻道:“它是不是说,其中还有个人,戴着眼镜?”
“对,眼镜,戴着眼镜……”大灵猫终于想起来那东西叫做眼镜了。
有熟悉的女人,还有人戴着眼镜!
我心中一惊,和白薇不约而同地叫道:“是韩冰和向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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