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苍神医的声音。
“进来。”
夜锦枭快速应了一声,之后,他放开顾倾歌,伸手拉了薄被过来,裹在顾倾歌身上。他顺势坐下,搂着顾倾歌的腰,不让她乱动,免得再有春光外露。
这一会儿的工夫,苍神医已经进了门,到了跟前。
看了看顾倾歌的状态,又看了看夜锦枭,他怀疑的眼神,一个劲儿地在夜锦枭身上瞟。
夜锦枭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
“快点。”
听着夜锦枭暴躁的催促,苍神医这才回过神来,他放下小药箱,拉了绣墩过来,坐在软榻前,伸手附在顾倾歌手腕上,为她诊脉。
一边诊治,他一边念叨。
“王爷,人食五谷杂粮,得什么病都正常,事关一辈子的幸福,早治疗早享受,讳疾忌医,苦的是自己,更是枕边人。”
夜锦枭闻言,剜了苍神医一眼。
“广膳楼新添了道菜,叫玉菇脆舌,苍神医是怕缺材料,想做做贡献?”
“暴躁,也不怕吓到了人小姑娘。”
嫌弃地嘀咕了一声,苍神医很快就收了手。
他也没兜圈子。
“中的是逍遥仙,坊间常见的药,价格不高,效果极强,起效的速度也快,楼子里调教不听话的姑娘经常用。而且,这逍遥仙能辅以不同的香料做调配,迷惑性很强,一般不通医理的人很难觉察,很容易中招。等察觉到异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小姑娘能一直撑着到现在,不容易。”
“解药。”
“这种玩意,人就是最好的解药,哪还有刻意调配解药的?”
瞧着夜锦枭脸色越来越差,苍神医这才继续。
“起开,把被子掀了,我给她施针。她意志力本就不弱,再加上银针治疗,不出一刻钟,她的状态就能稳定住了。多大点事啊,瞧你那脸子耷拉的,兵临城下大军压境,也没瞧你脸黑成这样啊,德行。”
苍神医碎碎念,一个劲儿地数落夜锦枭。
那些话,夜锦枭根本没听进去。
他脑子里全都是顾倾歌衣衫凌乱、妩媚勾人的模样,一想到那画面,他就本能的排斥苍神医说的施针。
“去开药,堂堂神医,总不能就只会施针这一招,连点其他法子都没有吧?”
知道夜锦枭在想什么,苍神医嫌弃的瘪嘴。
“开开开,开就是了,挤兑人干嘛?真是活祖宗,先是你老子,后来是你,哪有神医当得我这么窝囊的?真是欠了你们爷俩的。”
苍神医转身去开药方子。
这样的念叨,夜锦枭都已经习惯了,他也不在意。
他静静地守着顾倾歌。
……
承恩伯府,守倾苑。
岳氏带着下人,火急火燎地奔着这头冲,连带着承恩伯莫梁也过来了。
他们都已经要歇下了,却听蔡嬷嬷过来禀报,有下人说顾倾歌在房里藏了男人,与之厮混通奸,被莫景鸿撞了个正着,他们还发生了争执,顾倾歌对莫景鸿动了手,把莫景鸿打伤了,之后顾倾歌就跟人跑了。
岳氏又惊又怒,非要到守倾苑好好瞧瞧。
“小贱人,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被我逮到了,看我不打死她。”
岳氏一边走一边骂,她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子,大有一见到顾倾歌,就敲死她的架势。
莫梁眉头紧锁,“你先冷静点。”
“我冷静个屁。”
岳氏火气大,说话也冲。
莫梁头疼得厉害,他耐着性子劝着,“你也不想想,这大半年景鸿出了事,死讯都传回来了,若是倾歌真有其他想法,她出府另嫁岂不更好?何至于撑着咱这破烂的宅子,跟咱们在府里耗?这么久了,她从未出过半分差错,也不曾勾三搭四,私会外男,怎的景鸿回来了,她这就出事了?还要跟人跑了?”
这件事,莫梁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儿。
他是没多少本事,光耀不了莫家门楣,可这不代表他就蠢。
莫梁叹息。
“下人终究是下人,还不是守倾苑里的,隔着一堵墙,他们能知道主子多少事?随便议论几句,未必是真,这事事关重大,你可别一棒子把事情敲死了。真伤了情分,可就没回头的余地了。”
因为莫景鸿另娶孟绾绾,非要弄一个平妻,再加上岳氏有了儿子做依靠,想拿捏顾倾歌,一个劲儿地折腾,这府里的乱子已经够多了。
莫梁是真怕再出事了。
可是,岳氏哪是听得进去劝的人啊?
尤其是事关莫景鸿,岳氏也清楚的知道,莫景鸿今夜的确去了顾倾歌那,传出了这种话,她真的没法不信。
听着莫梁一个劲儿地劝,岳氏火气往上窜,她冷着脸大吼。
“情分?我倒是念着情分呢,我让景鸿别有了新人就忘了她顾倾歌,我劝着景鸿去跟她圆房,让她也能得些宠,到时候有个一儿半女,在府里过得顺遂些。我这个做婆母的,尽心尽力为她考虑,可她呢?要是没那些破事,也就罢了,我去守倾苑看看就回来,也不多说什么。可要是她真干了对不起景鸿的事,伤了景鸿,别管是跟人跑了,还是被我捉奸捉了个正着,我都得扒了她的皮。”
说完,岳氏也不理会莫梁的反应,她直奔守倾苑。
守倾苑大门紧闭。
见状,岳氏挥挥手,厉声吩咐。
“你们几个,去把这大门给我守死了,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剩下的,你们去把这大门给我拆了。”
她倒要看看,顾倾歌到底是跟人跑了,还是在跟人鬼混?
“是。”
小厮听了吩咐,即刻上前,大家伙儿四散而开,守门的守门,撞门的撞门,动静闹得极大。
院里,如水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亲眼瞧见了有黑衣人进来,带走了只着里衣,满头是血的莫景鸿。
她不明所以,进房去看,就瞧见房中一片凌乱,床上还有血迹,之前顾倾歌为莫景鸿求的平安符,散落一床,混着血迹和破碎的盖盒,狼藉不堪。
至于顾倾歌,更是不见影儿。
如水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她担心顾倾歌,她更知道,岳氏带着人过来,态度还这么强硬,必定来者不善。
由着岳氏这么闹下去,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闲话呢?
深更半夜,顾倾歌不在府里,下落不明——
单这一点,就能编排出无数的事来,让顾倾歌名声尽毁。真要闹到那个地步,哪怕顾倾歌什么都没做错,也会被人非议,百口莫辩。
更别说中间还夹了一个受伤莫景鸿。
一旦闹起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如水不敢深思。
细思极恐。
如水吓得厉害,大冷的天,她身上全是汗,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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