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想的一样,这阴阳先生,果然不是什么宁死不屈的人。
在我的折磨下,只要我想知道的,他自己了解的,全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按照他所说,在幕后谋划一切,将我跟白娘娘个,还有女尸算计在内的人,从来只有一个。
也就是说,白娘娘遇到的老道,以及后来将女尸封印在死人井内的白事先生,是一个人!
哪怕这件事,我跟女尸早有猜测,可直面真相时,我们还是感觉难以置信。
毕竟那老道第一次在白娘娘面前现身,可是百年前。
谋划上百年,且活到了这个时候,这样的人,还能算是人吗?
而且,他布局这么久,究竟想做什么?
对此,阴阳先生也不清楚。
他告诉我们说,他打小就是个孤儿,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四处流浪,渴了喝山泉河水,饿了就偷东西吃,困了就躲人家牛羊猪圈里,或者找个破庙,不求干净暖和与否,只要能遮风躲雨就心满意足。
这期间,他也不是没遇到过好心人。
他曾今遇到过一对老夫妻,这对老夫妻没有子嗣,遇到他后,就心生收养他的念头。
当时他满心欢喜,自以为找到了家,可老夫妻才收养了他几天,就在一场大雨中,埋葬在了坍塌的房屋中。
后来他又遇到了一个跛脚的汉子,那汉子同样想收养他,可当天晚上,就有小偷潜入汉子家头偷东西。
汉子发现后,本不想和小偷纠缠,结果小偷慌乱之中,竟然掏刀子将汉子给杀了。
这之后,他遇到了他师傅。
他师傅告诉他,他是天生的孤寡命,注定要孤寡一生,这世上没人能陪他走到最后,想在这世道活下去,就得学本事。
这一席话,让他心灰意冷。
所幸那人自称有点能耐,若是愿意,他可以跟那人走。
于是他自此拜了那人为师。
回顾他和他师傅相处的经历,阴阳先生半是感激,半是畏惧。
他说,他师傅平日里对他极好,教他本事时却极为严厉。
而且他师傅似乎不太正常,时常一个人躲在屋里,自言自语的念叨些什么,掐着手指点点算算后,发出一阵渗人的笑。
他曾今也好奇过,有一次悄悄摸到他师傅的房间外,贴着门偷听,隐约听到他师傅说什么白蛇,命格,种子啥的。
正当他疑惑时,房门被打开,他一骨碌滚了进去。
抬头一看,他师傅正阴沉沉的冲着他笑。
他毫不犹豫的磕头道歉,他师傅却不怪他,只是目光奇异的看着他,并告诉他,只要他想,师傅会让他入局,正好他也需要帮忙。
这也是他会来这里,对付我们仨的原因。
听着他的讲述,我的眉头越皱越紧。
虽然他的经历和我毫不相干,可我总是有一种荒诞的熟悉感。
仔细想想,我虽然不是生下来就孤苦伶仃,可亲近之人同样一个个的离我而去,最后只剩下独自一人。
这么说来,我跟他何其相像?
我忍不住问:“你难道就没怀疑过,你的苦厄是你师父造成的?”
“没准你从小流浪就是他的手笔,那对想要收养你的老夫妻,还有那跛脚汉子,都是你师父害死的,甚至你的亲生爹娘,也是他给害死的?”
阴阳先生惨然一笑:“我自是怀疑过,可那又如何?”
“你知道师傅有多可怕吗?不想死,我就只能将所有心思藏在心里,别说背后调查,即使偶然发现了什么线索,我都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眉头紧皱。
看得出来,阴阳先生对他口中的师傅,怕到了极点。
可他的能耐,已经算是不错,哪怕这样,他都不敢表露出一丝怀疑猜测和怀疑。
他师傅真有这么可怕?
我问白娘娘:“当年你第一次遇到那老道,那老道很厉害吗?”
白娘娘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又没跟他打过。”
我忍不住扶额叹息。
我也真是犯浑了,怎么会想着问这傻娘儿们。
白娘娘看见我的表情,顿时不满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我不回答,她张牙舞爪的扑向我,却被我伸手摁住脑袋。
顾不上和她打闹,我继续问道:“你师父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阴阳先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那你就没想过问问?”白娘娘忍不住说。
阴阳先生冷冷一笑:“你觉得我有那个胆子吗?我不过是他手里的一具人偶,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就像这次,我只知道他让我来杀陈易,并将女尸和陈易一同封回死人井,其余的事,我一概不知。”
瞧他这副嘴脸,似乎还有些自得,白娘娘心底的火一下子窜了起来。
她狠狠踹了阴阳先生一脚,骂道:“你还嘴硬。”
阴阳先生此时已经奄奄一息,话都快说不明白了。
这疯娘儿们的力气可不小,我真怕她一脚下去,将阴阳先生送上西天。
于是我连忙将她拉了回来,看向站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女尸。
女尸冲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她没什么要问的。
也是,毕竟这阴阳先生知道的也不多,况且他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根本不够我们仔细琢磨。
于是我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从哪儿来的,你师父在什么地方?”
阴阳先生此时瞳孔都已经开始涣散,他细若蚊吟的吐出一个地名:“凤凰山,凤凰山。”
说罢,他瞳孔一缩,整个人突然变得精神起来。
他先是闷哼一声,继而直直盯着我说:“杀了我。”
我很清楚他此时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哪怕他现在已经回光返照,不用我出手,他也活不了太久,我还是同意了他的祈求。
手腕一抖,剥皮刀飞出,阴阳先生的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一条血柱从他脖颈冲天而起,宛若猩红的喷泉。
白娘娘啧啧叹道:“你下手还真够果断的。这下子,他连化身尸魔的机会都没了,想找你报仇,除非变成厉鬼。”
说完,她看向女尸,满脸的跃跃欲试:“怎么样,将他扔井里去?让他也尝尝你这些年经历的折磨?”
女尸摇了摇头,问我说:“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我很肯定的说:“一把火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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