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主人家任迎,往他们心里的天平上加了个秤砣。
晚席的时候,任迎大声说:“各位乡亲父老,今晚这戏会继续唱,一直唱到明天一早。不过这戏毕竟是给我老娘唱的,所以到时候我会将他们灵位摆出来。”
“各位要是不介意,可以一起听,要是心里边害怕,大家伙不来也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他就是明摆着赶人。
毕竟给鬼唱的戏,他们哪儿敢凑这个热闹?
于是晚席一结束,大家伙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任家。没一会儿,任家瞬间冷清下来,只剩几个帮衬的人,将院里的桌椅摆放好。
等任迎将灵位请出来,这几个人也都走了。
现在,除了戏班子,任家就剩任迎,我,还有一个白娘娘。
等人走干净,我二话不说进入灵堂。
任迎也懂事,主动打开了棺材。
七口棺材并排反着,黑漆漆的棺身,一头还大大写着白底的“奠”字,再加上忽明忽暗的烛火,迷迷蒙蒙的青烟,看起来确实渗人。
不过我没害怕,毕竟再恐怖的事儿,我都见过。
别的不说,当初祖屋供着邪祖师的时候,都比这吓人的多。再说了,我身边还跟着条活生生的长虫呢。
我往棺材里一看,里面齐齐整整躺着七口人,两小孩儿,两女人,一个和任迎模样相似的汉子,还有两老太婆。
和我所知的,没有差别。
再分别查验,这七口人确确实实已经死了,而今只剩七具尸体。
可我却眉头一皱,看向白娘娘:“这死气煞气,是不是太浓郁了?”
白娘娘并不当回事儿:“他们算是横死,不仅瞬间丢了性命,所有生机还被转嫁给了任迎,所以死煞之气浓郁一些也很正常。”
我点点头,不再怀疑。
走到任老太婆那口棺材前,我矗立良久,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就是她,害死了我妈!
可她怎么就这么死了呢?
瞧着任老太婆皱纹横生,宛如老树皮般的面容,我真想一把火将她烧了。
这个念头一出,便如业火燎原,再也可控制不住。
我做不到跟伍子胥一样鞭尸仇人,可我对这老太婆的恨,却不比伍子胥对楚平王少。
我瞥向灵堂前的火盆,当即走上去抄起一根柴火,就往任老太婆的棺材走去。
任迎一看,顿时吓得跪在地上,死死抱着我的腿,苦苦哀求。
“陈易,陈小哥,你别冲动啊。我老娘他们已经死了,你就让他们安安心心入土吧。”
“就她干的事,也配入土为安?”
我脚一甩,将任迎踢到一旁,柴火一丢,正正好好落到任老太婆的棺材里。
可下一秒,那柴火上的火焰仿佛遇了水,眨眼间就全部熄灭。
我愣了一下,本能觉得不对劲,就要上前,可那任迎却不要命般朝我扑了上来,又将我的腿抱住,死活不让我动手。
我看向白娘娘,想让她替我点火。
白娘娘自然乐意,抄起火盆就往棺材跑去,似乎是打算将整个火盆倒进棺材里。
这时候,灵堂里突兀刮起一阵阴风,将火盆熄了个干净。
白娘娘脸色一沉,冷笑着说:“哎哟,这是回魂来了。不过,敢妨碍娘娘我做事,是觉得自个儿死得不够干净?”
她手一挥,院里堆积的柴火顿时飞入灵堂,她这是想把整栋屋子都给点了。
烟抽这她就要动手,外面突然咣当一声响。
我们齐齐扭头,就见一个身穿白袍,作道士打扮的年轻小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他往灵堂一瞅,又看向戏台子那边,嘻嘻哈哈的笑道:“不是说这里有戏听吗,怎么还没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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