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把我给郁闷的啊,又问了一句,“是不是有事?”
他打量了我一眼,沉声道:“九伢子,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问他原因。
他说:“这事太顺利了,要说在路上没遇到孤魂野鬼,我还能接受,但进堂屋却这般安静,这…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我苦笑一声,别说他在纳闷这事,同样,我也在纳闷这事,但现在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令我们不得不信服。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有这般想法,说起来也是现实的很,打个简单的比方,你请某个人连续吃了九天大餐,第十天,你请对方吃萝卜白菜,多年后,对方绝对只会记住你请他吃萝卜白菜,至于前面九天的大餐,他会忘记的一干二净。
说白了,这就是人心的惯性思维在作祟。
而我跟高佬以及瘦猴,也陷入这种惯性思维,因为在我们的潜意识里面,一致认为这堂屋不好进,甚至可以说,我们三人已经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所以,当我们进入堂屋后,没发生怪事,反倒让我们觉得这事不正常了。
正是因为这个,我们三人一直特忐忑,即便从堂屋走出来后,我们三人依旧如此。
就在这时,高佬见我没说话,又问了一句,“九伢子,你不觉得奇怪?”
我苦笑连连,说:“跟你说个实话,我这心里啊,也是奇怪的很,但现在事已至此,只能先将莫梁的尸体弄过去了,至于这村子的祖先们为什么会同意,可能是莫梁曾做过什么好事吧!”
我这样说,也是无奈之举,只要是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
不过,话又说回来,或许莫梁真的做过什么好事也说不定,否则,这一切压根解释不清楚,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莫梁的确做过好事,严格来说,是莫梁的父亲曾做过有利于这村子的好事。
听人说,当年这村子的堂屋是莫梁父亲一手出资建起来的,而在建堂屋时,曾有两个小孩差点在堂屋丧命了,被莫梁的父亲给救了下来。
而两个小孩的家长不是别人,正是这堂屋边上两栋房子的主人。
也正是这样,在我们准备将莫梁尸体搬进堂屋时,两旁房子的主人才会照光过来。
当然,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一消息,直到多年后,才知道这一实情,有时候不得不说,祖辈行善积德,或许真会福及子孙。
扯远了,言归正传。
且说我们三人带着种种疑惑朝莫梁房子赶了过去,当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再加上莫梁住的地方在小竹园,所以,这一路上,我们仅仅是借微弱的光线,摸索着前行。
好在我去莫梁房子几次,对这道路也算熟悉。
一路走来,我们三人倒也还算安稳。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我们三人出现在小竹园边上,按照高佬的意思是,到了竹园,我们三人抬着莫梁的尸体进去比较好一点,理由是,一般竹园有弗肖外婆,会作怪。(空棺有提到弗肖外婆。)
对于这点,我曾考虑过,但一想到莫梁一直在这边生活,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对高佬说:“没事,莫梁这是回家,弗肖外婆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说罢,我率先朝竹园走了进去,瘦猴跟高佬跟在我后边。
大概走了四五分钟的样子,我们三人出现在莫梁房子边上,在路途上,跟我猜测的一样,没出现任何怪事。
刚到莫梁房子边上,我稍微打量了一眼,莫村长等人已经将墓穴挖的差不多了,见我们过来,那莫村长立马放下手头上的锄头,朝我们靠了过来。
他先是打量了瘦猴后背上的莫梁,后是低声问我,“陈八仙,他真的死了?”
我嗯了一声,说:“是啊!”
“怎么死的?”莫村长下意识问了一句。
我看了看他,对于地下世界的事,肯定不好跟他说出来,只好扯了一个谎言,说:“不小心滑到池塘,淹死了。”
淹死?
他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疑惑道:“不对啊,莫梁水性特别好,怎么可能会淹死啊!”
我苦笑一声,就说:“滑下去时,被海藻给缠住了,这才淹死了。”
我怕他继续纠缠下去,连忙岔开话题,问他:“对了,那墓穴还要多久?”
他稍微想了想,沉声道:“一小时的样子。”
话音刚落,莫富贵等人也凑了过来,指着莫梁的尸体不停地摇头叹气,大致上是说,才这么点年龄,还没娶媳妇就死了,实在可惜,又说啥莫梁这么一死,这莫家算是绝后了。
听着它们的话,我心里颇为复杂,或许人生就是如此无常吧!
当下,我深呼一口气,朝他们罢了罢手,示意他们继续去挖墓穴,我则领着瘦猴跟高佬,打算进入莫梁的房子,将他尸体捣鼓一下。
临走之前,我深深地看了看莫村长一眼,沉声道:“莫村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我这样问,是因为我感觉莫村长跟莫梁应该挺熟的,但现在莫村长给我的感觉却是,好像陌生人一般,而他所发出的感叹,跟其他村民毫无二致。
那莫村长听我这么一问,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苦笑一声:“你真想知道?”
我嗯了一声,这不是废话么,我不想知道的话,问出来干吗?
那莫村长也没说话,倒是原本走到墓穴边上的莫富贵丢下手中的锄头,凑了过来,说:“陈八仙啊,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的莫村长可是莫梁的亲叔叔啊!”
“啊!”我惊呼一声,不可思议地盯着莫村长,颤音道:“他说的是真话?”
莫村长尴尬的笑了笑,点头道:“我的确是他的亲二叔。”
“那你…”我疑惑地盯着他,既然莫村长是莫梁的亲二叔,按说,莫梁的丧事,他应该来搭把手啊,再不济,也得给我们准备几顿饭啊。
但现在,看这莫村长的神色,好似压根没这方面的意思,这是为何?
那莫村长应该是看出我的疑惑,苦笑道:“陈八仙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俩家的事,你就别打听了,早些让莫梁入土为安才是正事,别忘了忙完这事后,你还得替我们一众人查清一件事呢!”
我死死地盯着他,也不说话,心里甭提多郁闷了,就觉得这莫村长跟莫梁家应该有啥事,不过,既然莫村长都说了,这是他的家事,我也不好细问,便领着瘦猴跟高佬钻进莫梁的房子。
刚推开门,一股极重的霉味迎面扑来,令我忍不住捂住鼻子,抬眼一看,我懵了,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死劲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去,没错,我真的没看错!
天呐,这怎么回事啊!
瞬间,我头皮发麻,有种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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