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对于相面,我并不是很精通,仅仅是懂点鸡毛蒜皮而已。
可,现在听吕神医这么一说,我心中有些带疑,便朝吕神医望了过去,轻声道:“您老问过专业人士?”
他微微一笑,点头道:“实不相瞒,的确问过。”
这下,我有些坐不住了,就问他:“那您老的意思是?”
他饶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轻笑道:“小九,老夫没别的意思,老夫只想告诉你,小步子是个不错的朋友,甚至是兄弟,你也知道,老夫年事已高,行将就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小步子,老夫想恳请你,提携他一下,留他在身边做个马前卒也行。”
说着,他好似想到什么,神色一禀,继续道:“作为回报,老夫会让王天源在你身边护你三年。”
嗯?
让王天源保护我三年?
这…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只是,一想到步陈言的面相,我心里有些忐忑。
那吕神医好似看出我的担心,轻声道:“小九,老夫一生行医,积攒了不少名誉跟善德,如今,老夫以这辈子的…。”
我懂他意思,连忙打断他的话,忙说:“您老言重了,小九定当不会辜负您老的期望。”
他微微一笑,紧紧盯着我,轻声问:“小九,你这可是真心话。”
我笑了笑,说:“当然是真心话,难道您老忘了步陈言跟韩秋是朋友,而韩秋又是我最为信任的人之一,有他在,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跟步陈言能成为朋友。”
他满意的点点头,神色之间闪过一抹凄凉,低声道:“小步子性格孤僻,不喜与人交流,如若他有得罪你的地方,希望你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宽待几分。老夫也相信,小步子跟在你身边,他将来的成就定能在老夫之上。”
对于吕神医,虽说相交不深,但他老人家的为人,我却是有些清楚,鲜少向人开口求事。
如今却因为步陈言…。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苦涩,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今吕神医已经做到了一个师傅该做的事,也不知道步陈言能否做到徒弟的本份。
我…深呼一口气,朝吕神医拱了拱手,笑道:“您老这份心,当真是情比父子。”
他瞥了我一眼,摇头道:“老夫也仅仅是做到一个师傅该做的事罢了,剩下的事,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如今老夫该教的,已经悉数教给他了,就看他能领悟几分,更看他能否超越老夫。”
我顺着他的话茬,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就问他:“对了,吕神医,步陈言这个名字,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他面泛笑意,“老夫还以为你不会问了,没错,他的名字的确有些别扭,只因他…。”
说到这里,他脸色沉了下去,声音也变得极其沉重,“他身负两个家族的使命,一个是步家,一个陈家,这才取了步陈这两个字,这一点,恐怕韩秋都不知道。”
说着,他抬眼望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继续道:“小九,老夫这次让你跟他做朋友,只是其中一件事,还有一件事,老夫不知从何开口…。”
我尴尬的笑了笑,忙说:“吕神医,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小九定竭尽所能。”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好几次想开口,最终却都没开口。
这把我给急的,忙说:“您老尽管说出来就行。”
他叹息一声,一脸惆怅,“这孩子不到一岁,父亲与父母便被jian人所害,没过多久,两大家族,一夜之间被人血洗。他自小便立誓要替父母报仇雪恨,老夫…那时候见他年少,便将他托付给大长老,直到前些年,才正式收他入门。所以…。”
这下,我彻底懂了,他这是想要让我帮步陈言报仇,难怪他会让王天源护我三年。
只是,有王天源这样的高手在,都无法替步陈言报仇,让我帮他,这不是送死么?
正当我准备说话时,那吕神医看了看我,也不晓得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还是咋回事,他竟然说:“小九,老夫拜托你的第二件事,便是劝他放下仇恨,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嗯?
他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支吾道:“放下仇恨?”
他点点头,苍老的面庞闪过一抹悲凉,沉声道:“小九,你们都是年轻人,再加上韩秋,你们俩人共同劝说,或许会有大作用。”
说完,他缓缓起身,朝我拱了拱手,继续道:“老夫在这谢谢你了。”
这吓得我连忙站起身,赶紧回了一句礼,忙说:“您老言重了,小九定当尽力而为。”
他重重地点点头,徐徐坐下,整个人好似轻松了不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其实,那茶杯是空的,而吕神医浑然未觉。
这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吕神医。
等等!
从进门到现在,吕神医跟我说的话,颇多,而多数都是招呼我一些事。
说句不好听的话,更多的像是…在交待后事。
特别是他刚才入座的表情,令我愈发确定这一想法!
难道…他老人家预知自己要…仙逝了?
一想到这个,我心头一紧,这段时间死的人太多,太多,多到我已经害怕死人了,先是吴克用的死,后是龚老的死,而现在…。
当下,我死死地盯着吕神医,一字一句道:“您老是不是察觉到什么?”
他淡然一笑,罢手道:“没什么。”
说着,他缓缓起身,笑道:“好了,老夫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清早,便让天源把天师符的符水给你送过来,另外,从明天开始,天源便会跟在你身边。”
说罢,他径直朝门口走了过去。
我在后面喊了他好几声,愣是没理我,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我才回过神来。
难道…吕神医这次真的会出事?
一想到这个,我心沉如铁,却又无可奈何,我本想去找步陈言问问情况,但想到吕神医此时可能去了步陈言的房子,我只好放弃了这一想法。
一个晚上下来,我一直在忐忑中度过,直到深夜1点才入睡。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简单的洗簌一番,径直朝门口走了过去。
哪里晓得,刚打开房门,那王天源站在门口的位置,手里端着一个拳头大的瓷碗,里面盛着一些黑漆漆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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