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那魏八仙二话没说,直接领着我进入卧房。
刚进入卧房,令我疑惑的是,原本这房间有股很淡的阴凉之气,而现在却没有了,整个房间显得有些燥热,像是在什么地方放置了火炉一般。
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出去不过是两三个小时的样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带着这种疑惑,我脚下径直朝床边走了过去。
待走到床边时,我低头瞄了一下魏八仙媳妇,就发现她双眼紧闭,脸色略显苍白,发迹线处隐约能看到一丝丝青色的东西。
这东西像是青筋,可,细看之下,又不像是青筋。
活见鬼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微微弯腰,仔细一看,就发现这些青色的东西,犹如一根根秀发,朝头发内钻了进去。
说实话,我第一次并没有看到这东西,就抬头朝魏八仙望了过去,他立马说:“陈宫主,这是喊井之水带来的负面效果,倘若不是喊井之水的作用快要消失了,肉眼是无法看到这东西的。”
我点点头,就问他:“死者之所以能有生机,就是因为这个?”
他嗯了一声,“对,将喊井之水注入到人体内,能刺激到心脏,从而让人保持微弱的心跳,但,只能保持微弱的心跳,大脑却一直属于死亡状态。”
我去!
我心中暗骂一句,这哪还是井水啊,分明就是灵丹妙药了。
凭心而言,我压根不相信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井水,但魏八仙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在里面。
我原本想探探他媳妇的心跳,考虑到男女授受不亲,我自然不好提出这个意见,只好对他说:“老魏,能否看看你儿子的情况?”
他应该是明白我意思了,二话没说,立马帮着将他儿子从床上抱了起来,我凑了过去,掀开他儿子的衣服,将左耳贴了上去,倾耳一听,就如魏八仙所说的那样,的确有股很微弱的心跳。
我皱了皱眉头,伸手探了探他鼻息,没气,又翻开他眼皮看了看,一双眼球呈白苍白色,毫无任何其它眼色。
草!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微弱的心跳,但身体确实是死了。
深呼一口气,我朝魏八仙望了过去,就问他:“即便他们四年前死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保持这种状态,这不是折磨死者么?”
他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我原本是想复活他们,但这四年下来,一方面要赚钱,一方面又要照顾花子,而寻找救治他们的时间就少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复活?
又特么是复活。
对于复活,我心中有股不可抗拒的厌恶感,主要是当抬棺匠的这些年头下来,遇到不少人都想要复活已经死亡的死者,结果都是以悲剧收场。
没想到这魏八仙竟然也有这种念头,好在他还没造成杯具。
等等!
如果说复活的话,能做到魏八仙这一步,当真也是邪乎的狠了。
当下,我紧盯着他,就问他:“先前你媳妇跟儿子坐起来了,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他摇了摇头,“不是,是花子,她在玄学上的造诣比我高,要是没猜错,她应该也猜到了她母亲的情况,但却不敢承认,一直活在自我欺骗当中,而让她父亲跟弟弟坐起来,应该是她用了什么法门,而我的符箓,早在三天前便失去效果了。”
听完他的话,我陷入沉思当中,一方面是考虑魏花子的本事,另一方面却是魏八仙的符箓。
就我目前所知道的来说,魏八仙的符箓有驱邪的作用,在卡门村时,他的符箓对鬼草有着隔绝气场的作用,而现在他又告诉我,他的符箓用在死者身上,竟然能让死者跟活人一样生活。
这…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符箓?
为什么会有这么逆天的作用?
要知道我入行这么久,见过最厉害的符箓,就是青玄子当年用符箓时,能无火自燃。可,现在…。
我只觉得知识观完全被颠覆了。
难道正如老祖宗所说的那样,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深呼一口气,我平缓了一下心中的震惊,就问他:“那符箓哪来的?”
他一笑,“别人问这个问题,我肯定不会回答,但陈宫主既然问了,我自然会告诉你,这符箓并不是我的,而是我那亲戚给我的,他老人家一共给了三千道符箓,这些年在我媳妇跟儿子身上用了两千多道,剩下的一些符箓,在外面抬棺时,也用了不少,目前我身上已经没了符箓。”
听着他的话,我抓住了一个重点,就问他:“你意思是,只要有那种符箓,你媳妇还能像以前一样?”
他摇了摇头,惆怅道:“不,我媳妇跟儿子的肉身,已经达到了极限,即便有那种符箓也没用了。四年了,无论是喊井之水,还是符箓,都已经达到了极限,等待他们的除了死亡,别无他的选择。”
好吧!
我还以为那符箓真的能改变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那魏八仙将他儿子放在床上,轻轻地抚摸着他儿子脸颊,一脸柔情道:“知足了,倘若不是喊井之水跟符箓,他们四年前就该入土了,如今他们已经陪伴了我四年,我已经知足了。”
说完这话,他缓缓起身,朝我望了过来,沉声道:“陈宫主,看了我媳妇跟儿子后,可否愿意帮我一次?”
“为什么要嫁你媳妇?”我紧盯着他,倘若不知道原因,我绝对不会干这种缺德事。
他扭头望了一眼他媳妇,然后朝我望了过来,低声道:“都是情字害人,她…当年被人拐卖到我们村子,我花了一万块钱买下她,买下她时,她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我也没碰她,就想着想等她生下孩子,放她离开,谁曾想到,天公不遂人愿,就在她生下来孩子后的第三天,孩子的亲生父亲死了。”
说到这里,魏八仙整个人在这一瞬间好似苍老了几十岁,犹如老翁一般,抬手擦了擦眼角,继而道:“孩子父亲死后,她见我对她不错,便一直留在村子。直到十年前,她才对我真正的动了心,这才有了我的儿子。”
说罢,他满脸柔情朝他媳妇望了过去。
听着魏八仙的轻描淡写,我能感觉到这背后的故事,要是没猜错的话,他媳妇有个梦想,就是嫁给第一个让她怀孕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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