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凡煦如此懂事的模样。
唐灵韵心中微寒,对江听浪的失望更加大了。
真正受到伤害的人,在这里为他那个加害者求情。
可他却冷血无情,丝毫不顾念曾经的师徒情谊,不顾念师门情谊。
唐灵韵弯下腰,去扶叶凡煦:“起来,他那个逆徒,走了便走了,我凌虚宗还不缺他一个徒弟!”
叶凡煦顿时心头一梗。
你不缺江听浪,但他缺啊!
他不惜废掉自己的修为,让自己的身体变成这个样子。
为的是什么?
是江听浪那四十九金的通天气运啊!
那金色灵源,有什么用!
就单单一个金色灵源,有什么用啊!
原本,江听浪就不应该从凌虚宗跑出去的!
江听浪应该背上所有的罪名,在他的求情之下,被关进他早就已经设下阵法的寒窟之中面壁反思。
而十年之后,江听浪一身的通天气运,就应该是他的!
原以为,他醒来之后,江听浪就已经被抓回来了。
却没想到,江听浪不仅仅没有被抓回来,甚至还拜入了其他的师门。
还在外面搞了那么多事情。
甚至引起了仙门总会天枢的注意。
而如今,江听浪的灵源重生了。
叶凡煦知道,这是凌虚宗最后的机会了。
若这次,唐灵韵没有主动去向江听浪低头,求他回凌虚宗。
那日后,江听浪就更不会回到凌虚宗。
没有了凌虚宗的压制,江听浪的修为增长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而他想要夺得江听浪那一身气运的概率,也逐渐趋于零。
叶凡煦咬着牙,死活不站起身。
他干脆重重地磕头。
苍白的额头磕在地上,瞬间沁出一大片血丝。
“求师尊将师兄带回家!”
“否则,凡煦宁愿在这里长跪不起!”
“一切事情都是因凡煦而起。”
“凡煦相信师兄的为人,之前怀疑师兄,也是凡煦昏了头。”
“现在凌虚宗如此境况,还请师尊将师兄请回来,凡煦当面给他磕头认错!”
只要江听浪能回到凌虚宗,就是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这一次不能成功将江听浪关进那个阵法之中。
下一次,他有其他的方法,将江听浪关进去。
但一切的前提,是江听浪回到凌虚宗。
唐灵韵看到他额头上的伤口,顿时怒了:“凡煦!你也要忤逆师尊吗?”
叶凡煦泫然欲泣地看着唐灵韵,神情脆弱无比:“师尊,凡煦自知有错,可他毕竟是凡煦的师兄啊,这么多年来,师兄为师门做出的贡献,远远比凡煦多得多啊!”
“凌虚宗不能没有师兄,还请师尊将师兄带回家。”
叶凡煦死死地跪在地上,任凭唐灵韵怎么拉,他都不起来。
唐灵韵一怒之下,用上了一丝灵力。
没想到叶凡煦那脆弱的身躯,虽然被她拉起来,不再跪在地上了,却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唐灵韵心中五味杂陈,一身的怒气瞬间全都消散了。
她无奈的扶着昏迷的叶凡煦,轻声道:“你这么善良,日后若离了师尊的保护,可怎么办?”
她将叶凡煦带回到房间里面,随后走出门。
凌雪儿紧张的凑上来道:“师尊,凡煦师弟怎么了?”
唐灵韵没解释,只道:“你好好照顾好你师弟,我去将那个逆徒带回来!”
凌雪儿心中一喜,但却小心翼翼道:“师尊,你将江师弟带回来之后,还会惩罚他吗?”
唐灵韵叹了一口气道:“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他毕竟做下了这样的错事。”
凌雪儿迟疑道:“师尊,这些天里,我也想了很多很多,我觉得以江师弟的为人,他的确根本没有必要给小师弟下毒。”
“惩罚之事……”
“此事日后再说,你师弟为了求为师带那逆徒回来,都晕过去了。”
“等把他带回凌虚宗之后,为师会再查此事!”
唐灵韵一抬手,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朝江听浪所在之处,斩天宗所在之处飞去。
她飞升期的修为,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地方。
她到的时候。
九道凤凰虚影,已经尽数没入了江听浪的体内。
而她也察觉到江听浪的修为,稳定在了化神期……
化神中期……
唐灵韵的心情,瞬间变得非常复杂。
当初,江听浪十六岁就已经到了化神期的。
只不过,当时江听浪回宗,发现她身中魔毒,压制得非常辛苦,就连飞升期的修为都隐隐有溃散之象。
而江听浪二话不说,主动将她体内的魔毒,全部都转移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她当时其实觉得不妥,他虽少年天才,但也不过十六岁,不过才化神期的修为啊。
飞升期的她都无法抵挡的魔毒,他一个化神期又怎么能抵挡呢?
她本是拒绝的。
可江听浪却对她粲然一笑,那张时常带着三分疏离的脸上,出现了那样的笑容,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他说:“师尊莫要担心,您从前不是也说过,我一身通天气运,别人或许九死一生,但我定会化险为夷吗?”
唐灵韵还是想拒绝,可那魔毒若还不去除的话,就会坏她根基。
身为一个飞升期的修士,她的半只脚都已经踏入了永生不死的天门了。
若此刻坏了根基……
所以,她抵挡不住江听浪的恳求,让他替自己转移了魔毒。
她这个徒儿果真是个天才,以化神奇的修为,转移了她飞升期体内的魔毒。
他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只不过是修为从化神期掉到了元婴期。
并且十六岁到十八岁两年,修为都一直停留在元婴期。
唐灵韵还记得,自己当初看到修为掉到元婴期的江听浪时,心中暗自发誓,日后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徒儿。
即便他的修为永远停留在元婴期……
可是……
曾经的一切,恍然如梦。
如今再想起来,却又恍如昨日。
再联想到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
不知怎的,唐灵韵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羞愧之感。
她也开始忍不住思考。
当初究竟是不是冤枉了江听浪。
毕竟,当初她也没有看到任何证据。
以为是江听浪做的,也是因为那丹药,除了江听浪和她之外,无人经手。
但想起当初江听浪为她,为整个凌虚宗做下的种种,她又觉得。
或许不是他。
或许真的如凡煦所说的,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意外。
江听浪被冤枉,所以才那么决绝的挖出了自己的灵源。
她知道。
他的性子表面上看起来对谁都带着几分疏离,实际上内心却很火热,从根底上,他又倔强无比。
灵源那么重要的东西。
他会亲手挖出来。
或许,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吧。
这一次,他跟着她回凌虚宗之后,她一定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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