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自喊过那一声后就没再出声,一直站在法阵边上微微发抖,紧攥的双拳已经发白,法阵隔绝了神识,仅凭眼力她判断不清局势,其实就算让她使用神识她也很难及时的看清局势,因为这两人的修为都高于她,动用的法宝又都是极为强悍的,在看到翻宇叉显示出的强大气势时,她恨不得能冲进去帮寻易抵挡一下,她知道寻易有灵宝,也知道寻易有品级极高的防御法宝,却还是担心寻易会受伤,因为她清楚拂星的修为,在修为有差距的情况下,修为低的一方纵使有逆天的宝物也很可能在没催动起来前就被人家击毙了。
当看到寻易的斩邪刀劈飞了翻宇叉后,她又开始为拂星担忧了,毕竟拂星不是什么恶人,如果在寻易还没动用灵宝的情况下他就抵挡不住了,那寻易说不准就会下杀手了,她清楚寻易的心地有多良善,可寻易刚才都差点失心离魂,此刻哪还能有什么理智?
斩邪刀和黄色玉牌一起掉落时,她真希望这一战能就此结束,如果里面的两个人能看到外面的情景,她早就把剑横在脖颈上了,她相信这一定能让两个人住手,可惜她知道自己在外面怎么折腾里面的人也是看不到的。
她没有像沈清那样去向两位看守法阵的仙官求助,因为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说什么人家也不会理会的,她只能这么无助的看着两个人为她而厮杀。
她一点也不怨寻易,因为她能理解寻易的心情,对拂星她则是有怨恨的,这种比试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就算寻易想找拂星挑战,拂星如果不答应寻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从两人这么快都进了场的情况推断,拂星肯定是和寻易一样离开坊市就直奔这里来了,两个人都是憋着要向对方挑战呢。
寻易向拂星挑战苏婉能体谅,而拂星在什么都没问清楚的状况下就打算伤害寻易,这是让苏婉无法原谅的,尽管她现在不希望拂星受到伤害,但这件事的罪责却是要归到拂星头上的,当然,拂星对她的这份感情是令她感动的,可她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个。
看守法阵的那位天律盟大修士在沈清发出神念后就冲进了比试场地,即便沈清不出声他也准备要终止这场比试了,可冲进法阵后他却停下了身形,眯起眼睛看着催动着杏髓剑的寻易。
杏髓剑离拂星尚有十丈的距离,但长达六丈的红艳剑芒已经把拂星勉强催动起来的那道防御屏障摧毁了,只要剑芒一吐就能洞穿拂星的小腹,而已无丝毫斗志的拂星只剩下等死了,眼中满是临死前的恐惧与绝望。大修士没有出手阻止寻易的原因是他察觉到了寻易已然停手了。
杏髓剑虽然仍被催动得光华闪耀,但却定在那里丝毫不动,绽放出的瑰丽色彩随着寻易心潮的翻滚而忽浓忽淡,而寻易的双眼却看起来依然是没有丝毫的情感的,但竟有两行泪水在无声的流淌,这样子看起来极其的诡异。
“你赢了,把宝物收起来吧。”那名大修士在等了一会后,先用一道灵力把魂不附体的拂星送出了法阵,然后才用轻柔的声音对寻易宣布判决。
面如土灰的拂星一出法阵就看到了呆立着的苏婉,苏婉的两眼直直的盯着仍在法阵中的那个叫寄命的人,似乎对自己这个身负重伤之人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在佳人面前败得如此狼狈本就让拂星羞愧难当,而苏婉厚此薄彼的态度令他更觉受伤,怀着难以言表的心情,拂星在两位师兄的扶持下离开了比试场地。
寻易在被那名大修士带出法阵时立刻就看到了苏婉那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他想对苏婉挤出一个笑容可却说什么也做不到,最后只苦涩的对苏婉点了下头然后就急速冲出了比试场地,散蒲,沈清,苏婉和黄樱同时追了出去。
寻易现在已经清醒多了,把事情闹成这样他不知该如何面对苏婉,所以一离开比试场地就施展出飘影身法仓惶朝夷陵卫的营地奔逃,虽然飘影身法还没练到能长途奔走的程度,但要想甩开苏婉他们三个还是很容易的,即便是沈清在这几百里的路途中也没能追上他。
在追到临近营地处,散蒲对苏婉和黄樱警告道:“这里是夷陵卫的驻地,你不许再靠近了。”
黄樱闻言拉住了苏婉,苏婉急声对散蒲道:“你让沈清出来见我!”在心情激荡之下她也不称沈坛主了,直接呼出了沈清的名字。
黄樱等散蒲的身影消失后,紧抓着苏婉的手传神念道:“那个寄命是不是小师弟?”如果当面撞上寻易她确实认不出来,可在心存疑虑下对着寄命那张与寻易有几分相似的脸仔细一打量就没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了。
苏婉看了她一眼没作回答,但那凄苦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了。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黄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我不知道。”苏婉愁眉紧锁的望着前方的密林心神不属的答。
黄樱虽然急得眼中都要冒火了却不敢再问了,她看得出来师尊心里很乱。
沈清此时已经到了寻易的木屋中,不等她开口,背身躺在床榻上的寻易就沉声道:“什么都不要对她们说,帮我把她们俩打发走。”
沈清想问一下这里面究竟有何缘故,没等她开口,散蒲已经把金雷子找来了,她只能闭上了嘴。
寻易从床榻上下来,对金雷子道:“我遇到了一个仇人,就去比试场和他了结了一下往日仇怨,只是把他打伤了,并未有任何违律之举,这个散蒲和沈坛主都是亲眼目睹的。”他虽强作平静,但神情间还是显得很不自然,不过倒是可以理解成遇到仇家之后的心情波动使然。
金雷子看向沈清,事情的经过散蒲已经对他说了,按散蒲所讲这里面似乎还牵扯到了两个女修。
沈清对金雷子缓缓点点头,传神念道:“大致如此,此间尚有些隐情他不愿多讲,既然他没有触犯夷陵卫的律条,道兄身为夷陵卫的官长也就不能多作询问了,可此事如不能尽早化解恐还会生事端,我与寄命有些交情,道兄如果信得过的话,就交给我试一下吧。”
“那就有劳沈师妹了。”金雷子对沈清传了这道神念后就带着散蒲转身离去了,沈清称他为道兄那就表明了要以私人身份介入此事,这个面子他得给,而且正如沈清所言,这个寄命只要不触犯夷陵卫的律条,他不管心中有多少疑虑也没权力对其加以审问,如果沈清能把事端平息下来那当然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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