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失望情绪。
姜丰茂目光锁定在自己大儿子姜弘业身上，道：“说说看，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
姜弘业面色迟疑，少许后才说道：“父亲，我认为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撇清和秦昌业的关系，并且否认我们算计陈家的事情，说我们也不知道秦昌业暗地里那么龌蹉！”
“呵呵。”
姜丰茂被气笑了，道：“你当陈家是傻子吗？那个秦昌业当年是我的司机，是我一步步将他提携到岭州州牧的位置，又是你亲自去给陈平朝推荐的，现在你说什么都不知道，是当陈平朝是白痴吗？”
姜弘业听见训斥，立即低着头，不再言语。
“你……”
姜丰茂见状，手指指着姜弘业，一时间被气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向他的眼神也更是失望。
自己这个儿子原本是他寄予厚望的，可现在看来，若非是姜家的势力在，他的能力这辈子能成为一个三品的城主就已经是极限了。
根本不可能成为现在的刑部尚书！
唉！
姜丰茂心中长叹一声，又看着自己的二儿子和小儿子，道：“你们两个呢？有什么看法？”
两人同样是低着头，根本不言语。
这让姜丰茂彻底失望了。
无奈的苦笑一声，道：“也罢，我这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就护着你们再走一程吧！”
少许停顿，他再次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道：“既然你们都没有主意，那就听我的了。”
“第一，老大你让出刑部尚书的位置，去岚州担任州牧；第二……”
“什么？父亲，你要让我放弃刑部尚书的位置？这怎么能行？”
老大姜弘业瞬间就跳了出来，道：“父亲，我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五年了，再给我些时间，我也是有可能入阁的，现在让我放弃，那我将来还怎么入阁？”
“入阁？你还想着入阁？”
姜丰茂盯着姜弘业，道：“从秦昌业的事情败露开始，你就已经没机会入阁了！”
“这……这怎么可能？”
姜弘业道：“秦昌业担任吏部副尚书的事情是陈平朝签的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没机会入阁？”
“你啊你！”
姜丰茂摇摇头，叹道：“这件事不败露，那家人还会推一推你，到时候有他们相助，再加上姜家本来的影响力，你入阁自然是没问题。”
“可现在，计划败露，姜家答应他们的事情没做到，那他们又怎么可能再帮助姜家？同时我们又得罪了陈家，陈家又怎么可能会让你顺利入阁？”
“两者相加，你真的认为你还有入阁的机会吗？”
“这……”
姜弘业傻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没想到秦昌业的事情败露竟然对他影响有这么大。
只是很快他回过神，看着自己父亲，道：“爸，这些你应该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吧？为什么你不阻止我们？”
“为何要阻止？”
姜丰茂叹道：“如果秦昌业不是因为他那个儿子阴差阳错的撞到了陈子宗手里，陈家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一切，到时候秦昌业顺利担任吏部副尚书，成为陈家在外的脸面。”
“到时候我们联系哪家人同时出手，撕破秦昌业的伪装，再将事情闹大，即使是不能阻止陈平朝入阁，也能让陈平朝将来没机会登上首辅的位置。”
“这是好事，我为何要阻止？”
“只是可惜……”
姜丰茂又是长叹，道：“可惜的是老天不站在我们这边，让秦昌业撞到了陈子宗手里，让陈家在秦昌业正式入职前知道了这一切！”
姜弘业沉默。
少许后，满脸苦涩的看着自己父亲，道：“爸，要是我真去了岚州，这一辈子最大的可能就是岚州州牧到退休，那等您百年之后，我们姜家还能是京城顶级世家之一吗？”
“难难难！”
姜丰茂也是长叹，道：“只是事已至此，我们也没了其他选择，你去岚州后好好经营，好好办事，若是能在岚州做出一番成绩来，将来也是有可能入阁的。”
“就像那陈平朝一样，多年前放弃了京城任职的机会，选择外放，如今外放过来，入阁登天，前途无量！”
姜弘业只是苦笑。
他如果有陈平朝那个能力，又怎么可能会借助姜家的势力赖在京城不敢外放？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
姜丰茂定下了基调。
然后看着自己二儿子姜弘勋，道：“姜氏集团一向是你在掌控，等明天你以十亿的价格出售百分之十的股份给李家那个女儿，算是我们姜家的赔礼吧！”
姜弘勋神色有些不舍，道：“父亲，姜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可是千亿啊，就这样给李家吗？”
“给吧！”
姜丰茂叹道：“若是能用这千亿买来平安，我姜家未来说不定也还是有机会再回归荣光，毕竟，不至于让陈家李家恨死我们！”
姜弘勋依然是有些不舍，但也不敢违背自己父亲的命令，只能是点头应是。
最后，姜丰茂看着自己的三儿子姜弘程，叹道：“三儿啊，等明日你以陈家门客的身份去拜入陈平朝麾下吧，你这个云州副州牧从今以后就以陈家命令马首是瞻。”
“这……”
姜弘程面色迟疑，道：“父亲，真的要做到这步吗？”
“没办法的事！”
姜丰茂道：“既然我们做错了事，那就要承担后果，再说，你到陈平朝手下，若是陈平朝愿意接纳你，那你好好干，以陈平朝为人的秉性，只要你有能力，将来不是没机会入主中枢的！”
姜弘程沉默不语。
过了良久，才轻叹道：“是，父亲。”
姜丰茂点点头，道：“另外，让清澜那丫头去楚城吧！”
姜弘业猛然抬头，盯着自己父亲，道：“爸，你这要将清澜送给陈子宗吗？”
姜清澜，姜丰茂的宝贝孙女，姜弘业的女儿，姜家名副其实的大小姐。
也是差点和陈子宗联姻的姜家小公主。
姜丰茂叹道：“清澜那丫头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注定是没什么选择的，将来不是和陈子宗，也会和其他人联姻。”
“送她去楚城，一来是看看她能不能和陈子宗发展下去，若是能，对我们姜家自然是好事。”
“二来，也是想要让她远离京城这个漩涡中心。”
“再说，我们也能放出消息，说清澜那丫头非陈子宗不嫁，如此一来，就算她不能和陈子宗有发展，但有这些消息在外面，其他一些世家碍于陈家的颜面，也不至于将主意打到她身上去。”
姜家三兄弟闻言皆是沉默。
他们明白老爷子的想法，这是在变相的保护清澜那丫头。
只是想到自己堂堂姜家，竟然要用这样的方式去保护自家的女儿，三兄弟脸上就有些后悔。
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步，他们当初就不会选择去算计陈平朝！
如今计划失败，姜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姜弘业失去刑部尚书的位置，姜弘勋付出姜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姜弘程从今以后以陈家门客自居。
姜家，隐隐间已经有了要没落的趋势！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他们走错了一步！
只是……
姜弘业抬头看着自己父亲，问道：“父亲，陈家虽然势大，但也并非一手遮天，我们真的有必要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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