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徐令宜愕然,顾不得地上的污秽,坐在床边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夫人!”琥珀吓了一大跳,见徐令宜在照顾十一娘,忙去倒了杯温水来。
十一娘把早上吃得一点东西吐得干干净净,心里才觉得好受了些。
徐令宜接过琥珀手中的茶盅递到十一娘的嘴边:“来,漱漱口!”
有小丫鬟机敏地端了漱盂过来。
十一娘满脸绯红。
怎么会这样?好像一刻也忍不住似的。
她呐呐地道谢,接过茶盅漱了口,看见琥珀领着小丫鬟收拾自己的秽物,尴尬地喊了一声“侯爷”, 感觉得那秽物发出来的刺鼻味道搅得她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勉强说了句“您还是避一避”,心中一腻,竟然伏在床边干呕起来。
“十一娘!”徐令宜大惊失色,忙吩咐琥珀:“快,去倒杯热茶来!”
他的声音严厉又冷峻,让琥珀心中一颤,急急应了一声,匆匆去端了杯热茶过来。
“十一娘!”徐令宜柔声喊着十一娘,把伏在床边轻喘的十一娘抱在了怀里,接过琥珀的茶尝了一口,这才递到十一娘的嘴边,“来,我们喝口热茶,喝口热茶心里就不难受了。”
诱人的铁观音也比平常少了几份清香。
十一娘无力地躺在徐令宜的怀里,不忍拒绝他的好意,小小地啜了一口,别了脸。
“乖,”徐令宜轻声地哄着她,“再喝一口!”
十一娘只好又啜了两口。
刚才那种恶心的感觉好像又在体内复苏。
她皱着眉头再次别过脸去。
徐令宜不敢勉强她,把茶盅递给一旁神色紧张的琥珀,轻轻地抚着她的额头:“你忍一忍,已经去请大夫了。”
十一娘微微点头,捂住了嘴,脸上浮现忍耐的表情。
徐令宜色变。
十一娘一向隐压,遇事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轻易不麻烦别人。如今竟然这番行事,定是难受的没有办法了……
念头一闪,心里竟然隐隐生痛起来。
“十一娘,十一娘,”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哪里不舒服?”又去亲她的面颊。
轻柔的动作,温暖的怀抱,爱怜的语气,让她秀眉渐渐舒展开来,可鼻尖萦绕的怪味又时时提醒十一娘床边有她吐出来秽物,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这些并没有逃过一直仔细观察着她表情的徐令宜。
他想了想,轻声问她:“是不是屋子里的味道不好闻?”
十一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徐令宜笑起来,拧了她的鼻子:“娇的像根麻花似的。”然后裹着被子抱着她往东梢间去,“让她们收拾,我们那边坐一会。”
十一娘脸红得像晚霞。
琥珀看着带着几个小丫鬟小跑着去了东梢间,待他们到时,东次间临窗大炕中间的炕桌早已撤下,垫了宝蓝色五蝠团花的炕褥,堆了弹墨大迎枕,铺着大红色丹凤朝阳的锦被,茗碗茶具摆在了东边的炕几上。
徐令宜没把十一娘放在炕上,而是抱着她上了炕。
琥珀看着眼睛一亮,忙蹲下去帮徐令宜脱鞋。
东梢间原是十一娘的一间小书房,她偶尔会到这边来看看书、算算帐。不像内室和宴息室,总立着几个服侍的小丫鬟,空气因此而显得比较清新,十一娘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些。就有些羞赧起来。
“侯爷,”她小小地挣扎了一下,“还是我自己来吧!”
徐令宜不予理睬:“闭上眼睛养养神。大夫一会就到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身体里就涌出浓浓的倦意来,徐令宜带着醇厚气息的怀抱又让她觉得特别的安宁、静谧,十一娘不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心里还惦记着太夫人那边:“我还没去给娘问安!”
徐令宜见她强撑着,怜爱地亲了亲她的面颊:“快睡吧!娘那边我会去说的。”
十一娘闻言放下心来,歪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徐令宜此刻才静下心来细想,心里不由又惊又喜,只盼着刘太医快点来。又想着这几天的天气时冷时热,晚上又各自背对背地睡,兴许是着了凉。一时间极为后悔。十一娘比他小十几岁,平日当着外人的面行事虽然落落大方,可到底是个小姑娘,私底下有多娇气,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偏偏自己还要和她一般见识,白白痴长了她几岁……而且那天晚上也是他不对。十一娘性子腼腆,别说主动靠过来了,就是紧紧地抱着他都要羞得满脸通红,何况那天被他撩拔得泫然欲泣……
想到这里,他把脸贴在了十一娘的脸上。
这小人儿当时只怕是又急又羞。
早知如此,那天轻柔些待她就是!
倒把因一句“喜欢”生出来的窘迫抛在了脑后,全然不想,只细细地吻着十一娘的鬓角,好像这样,就能补偿一下那天自己的轻狂一般。心里又暗暗盼着千万可别是风寒,连期待怀孕的喜悦都少了几份。
然后叮嘱琥珀:“夫人身体不适,谁也不见。让宋妈妈去太夫人那里也禀一声。”
琥珀一千个愿意,曲膝应“是”,立刻去安排。待回了徐令宜,心里又升起个念头,匆匆去了竺香那里。
十一娘昏昏欲睡,刘太医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一律不知道。醒来时屋里已掌了灯,徐令宜就着炕几上八角宫角靠在大迎枕上看书。
感觉到动静低下头:“醒了!”
或者是灯光的原因,十一娘觉得徐令宜看她的目光特别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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