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和十一娘避到了暖阁,太夫人陪在一旁。
刘医正见徐嗣谆还没有醒,有些惊讶。
二夫人避着槅扇把徐嗣谆中途醒过一回,怎样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刘医正,然后道:“妾身见四少爷睡得不安稳,就点了炉自制的安眠香。”
刘医正不由抹汗,低声道:“不亲眼见见四少爷的病,我不好开药方。”二夫人倒有些弄巧成拙了。
她“哎呀”一声,忙道:“还请医正大人不要见怪。”忙吩咐小丫鬟熄了香炉,道,“过几刻钟四少爷就应该能醒了。”
刘医正怎么好意思和太夫人对坐着,起身到:“那我先到院子里站站,等四少爷醒了,太夫人再差人喊我进来好了!”
太夫人也方便留刘医正,让人送了他出门。
几个人就这样等徐嗣谆醒过来。
十一娘那边的琥珀过来:“太夫人、二夫人、四夫人,易姨娘闹着要见侯爷,几个婆子不让,她就在那里寻死觅活的,还说,要是婆子们不去禀告,可别怪她有什么话说什么话。几个婆子怕不好交差,把她按着堵了嘴。”说着,望了太夫人一眼,“偏生侯爷走的时候又特意交待,好好看着易姨娘,别让易姨娘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不好跟三爷交待。几个婆子走错行偏,特意让我来回太夫人、二夫人、四夫人一声。还请太夫人示下,这件事该怎么办好?”
太夫人听着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好办的。就这样把她堵着嘴,五花大绑地丢在屋子里,只要三爷的信回来了还有口气在就行了。”
琥珀恭声“是”,退了下去。
太夫人就喊了杜妈妈:“你亲自去问白总管,看写往山阳的信几时能有回音。快点把这件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语气越发的冷了。
徐嗣谆的乳娘听着这其中有蹊跷,不敢节外生枝,忙低下头去打量徐嗣谆,装做没有听到的样子,却发现徐嗣谆眉头微皱,不安地低声梦呓着。
她心中一惊,用比平常略高的声调喊着“四少爷”,把太夫人、二夫人和十一娘都吸引了过去。
徐嗣谆果如二夫人所说的,渐渐醒了过来,乳娘抱着他不停地安慰着他。
或者是自婴孩时就藏在心底深处的温暖记忆,他被乳娘抱着,神志虽然还迷糊着,却没有像之前那样使劲的挣扎,刘太医看着心中一松:“不要紧,不要紧。有贴身的人陪着,渐渐就会好了。”然后开了些安神的药,告诉乳娘一个偏方,让乳娘在午正时分用大拇指搓徐嗣谆左、右手的食指靠近大拇指的地方一百二十八下,“帮四少爷行气。”
乳娘很认真地跟刘医正学了。
太夫人就进了暖阁和十一娘说话:“我看,快点把家里的事理一理,请济宁来帮着安安神,做做法才好。”
巫蛊这事干系太大了,不把这个事理顺了,要是被外人看出些什么来可就不好收场了。
“侯爷一回来我就商量他。”这件事是徐令宜经的手,现在进展到了一个什么情况,是个什么状况,十一娘还真不好说。
太夫人想到徐令宜此刻还不见踪影,不免有些嗔怒:“这孩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家里一大瘫子的事等着他呢!”
十一娘不好回答,正想安慰太夫人几句,一旁的二夫人已低声道:“多半是处理朱道婆的事了——这件事,可不好假手与人。”
太夫人听了神色微霁,十一娘却是心中一阵乱跳。
这件事,不知道怎样才算完结……
* * * * * *
徐令宜很晚才回来。
他神色自若,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
十一娘忍不住询问:“侯爷,见到朱道婆了?”
徐令宜没有否认,低声道:“你放心,没留下任何痕迹。”然后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轻轻抚了抚她的腹部:“今天有没有吵你?”
十一娘明白这种手段是必须的,可心里还是有几份嘘唏。见徐令宜转移了话题,干脆顺着把心里的那点感慨抛到了脑后。
“算是很乖的了。”她笑道,“只是在吃午饭的时候调皮了一下。”
“哦!”徐令宜很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十一娘笑道:“娘怕我闻不得鱼腥味,特意吩咐不让做鱼,做了盘新鲜上市的凉拌千金菜,平时我也很喜欢吃的,谁知道今天闻了却特别的不舒服。”
徐令宜听了笑起来。
十一娘就趁机和他说起徐嗣谆来:“……刘医正说,会慢慢好起来的。”然后说到徐嗣谕,“照二嫂的意思,还是把这件事开诚布公地告诉谕哥儿的好……”把二夫人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徐令宜听。
徐令宜沉思了半晌,道:“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十一娘沉吟道,“与其写封信去,不如让谕哥儿回来一趟。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好商量。”
徐令宜微微颌首:“那就让他回来一趟。也正好让他和秦氏见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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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次却是变化赶不上计划。终于能按惯例更新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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