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来,亦嘉还是受了韩家二小姐的拖累?”
项太太在二夫人面前从来没服过软。笑道:“主要还是因为我们想给亦嘉找个更好的人家。”
自家的哥哥,她难道还不知道是怎样的脾气?
哥哥是嗣子,所以特别想添孙子。何况这秀才考举人,一次、两次不中是寻常,也有那考了十次、八次才得偿所愿的。别人不知道,哥哥是读书入仕,秀才、举人、进士,这样一路走过来的,又怎么会不知道?断然不会因此而拒绝别人家求婚的。
她糊弄得过别人,却糊弄不过自己!
二夫人淡淡地一笑。
落在项太太眼里,总觉得带着些许的嘲讽。
她心中不快,说了两句话就要回府,任二夫人、四夫人和太夫人怎样挽留吃饭,她也执意要走:“刚回来,要办的事多着。改天再来给太夫人和几位夫人问安!”
太夫人见项太太去意已决,让十一娘送她出了垂花门。
“看来,坊间传说项家长公子克妻的传言是真的了?”太夫人低声和杜妈妈议着项家的事。
杜妈妈想到之前大少奶奶的那场风波,笑道:“这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
太夫人微微颌首。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把它抛到了一旁,到了二月初三那天,穿戴一新,和二夫人、十一娘、五夫人去了项家喝喜酒。
项大人在任上,家里的事由项太太一手操办。因不是正期,客人只有十来桌。都是至交好友,说话很随意,互相打趣也有自己的典故,气氛显得很是融洽。但这些客人太夫人、十一娘和五夫人都不认识的,她们被项太太安置到了花厅旁用屏风隔出来的小厅里坐,自成一隅,即可以听到外面的动静,不至于太过寂寞;又可以不与外面的人打交道,免得和陌生人应酬。安排得十分巧妙。
每当有客人进来,见礼声、问候声、阔契声,总会有阵喧阗。
有人站在屏风前说闲话:“……看见那个手上挽着香云纱四季团花披帛的妇人没有?那位就是项家三小姐未来的婆婆了。”
“听说姓龚,是湖广荆州人士。怎么就舍得把女儿嫁那么远?”
“湖广的名门望族,世代官宦,家里代有名人出。说不定未来的姑爷就是个勤勉好学的。先在国子监读几年书,再到翰林院当几年差,等能放出去的时候,已是年过而立了。反比找了本乡的好——不出去做官,总觉得孩子没有出息;出去做官,背井离乡不说,女儿独守闺房,和那王宝钏也没什么不同?”
“就你一张嘴利!”另一个笑着调侃说话的这个,“听你这口气,这进士、探花什么的,竟是如此简单的事……”
坐在内里的太夫人笑着:“原来项家的三小姐要嫁到湖广去。只是不知道二小姐许配给了谁家?”
正说着,二夫人走了进来。
她神色自然,目光却有些冷峻,样子有些严肃。
太夫人知道她和嫂嫂不和,又怕她这样子十一娘和五夫人追问,忙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笑道:“你来的正好。我刚才听人说三小姐嫁到了湖广。不知道这周家是哪里人士?”
二夫人神色微缓,笑道:“是江西永丰人。”
五夫人“哎呀”一声:“大小姐的嫁到了广西的永丰,三小姐的嫁到了湖广的荆州……项太太的心可真是宽。只是不知道二小姐许配给了谁家?”
“我没有问!”二夫人微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只管到时候来吃喜酒好了!”
空气一滞,气氛显得有些冷。
五夫人也隐隐听到过“二夫人想把项家二小姐许配给二少爷”的传言。
如果是别人,她肯定就要打趣一番,这搁到了二夫人的身上,她不免有些犹豫。
十一娘和五夫人想到了一块去。
听二夫人这口气,分明是不想谈。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呢?
她回去问徐令宜:“江西永丰周氏,是当地的望望吗?”
“是啊!”徐令宜笑道,“他们家每代都有人出来做官,前朝到现在,家里大约出了二十几个进士。所以有人曾戏言‘无周不成仕’的话。”
十一娘想了想,把项家和周家结亲的事告诉了徐令宜。
徐令宜并没有多想,道:“项大人这个人,还是比较有远见的。”
正说着,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侯爷,夫人,大少奶奶身边的方妈妈过来了!”
“这么晚了,为什么事呢?”十一娘喃喃地去了厅堂,又很快折回来:“侯爷,大少奶奶诊出了喜脉,方妈妈奉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之命,特意过来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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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贴个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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