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深深地吸了口气,片刻后才缓了过来。
看着眼前担心、惶恐的脸,她笑着安慰徐嗣谆和徐嗣诫:“母亲没事,这里太闷了!”
“哦!”她看见徐嗣谆和徐嗣诫都长长地吐了口气,笑容重新爬上两人的眼角眉梢。
“母亲,我搀您出去!”两个争先恐后,把扶着十一娘的竺香和南勇媳妇拥到了一旁。
十一娘笑盈盈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徐嗣诫像想起什么似的,忙把身上的戏服脱下来塞给了一旁的人,又小跑到了十一娘的身边,笑眯眯地扶着十一娘出了棚子。
那天的天气有些阴沉,可不知道为什么,从戏台子里出来,十一娘却觉得光线那里明亮刺眼。
她一手牵着徐嗣谆,一手牵着徐嗣诫。
“怎么跑到那里去了?吓得我们一身冷汗,到处乱找。”十一娘声音轻柔,不带一丝的怒意,“以后再也不可以这样了。知道了吗?”又对徐嗣谆道,“如果要去哪里,记得跟身边的人交待一声。”
徐嗣谆羞愧地向十一娘解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着弟弟跑到后台去!”
徐嗣诫仰了小脸看着十一娘道:“不是哥哥,是我要去的!”
十一娘笑着揽了两人的肩膀进了暖阁。
谨哥儿还在睡觉。
方氏见雨过天晴,起身告辞。
十一娘就遣了身边服侍的,问徐嗣谆:“刚才那些人为什么围着你们哄笑?”
徐嗣谆脸色一红:“有个人说五弟长得像个叫什么柳惠芳。五弟就问谁是柳惠芳。那人说,是原来燕京鼎鼎有名的戏子,一曲《滚楼》艳惊四座。说着,还唱了几句。五弟一听,立刻就跟着学了两句。”说着,他满脸惊奇地望着十一娘,“唱得一模一样!”然后道,“那人听了,怪叫起来,教了五弟两句,五弟一学就会。那些人听着都啧啧称奇地围了过来。南妈妈要拉了五弟走,五弟却想那个再教他几句……”说着,低下头去,“都是我不好,没有帮着南妈妈把五弟拉走……”
徐嗣诫露出怯意来,小声道:“母亲,我,我一学就会……比那个人唱得还好……”
十一娘笑着把徐嗣诫招到身边,搂了他问徐嗣谆:“五弟喜欢唱,又唱得好。你为什么要把五弟拉走?”
徐嗣谆睁大了眼睛,半晌才喃喃地道:“那些人笑得十分……十分……”好像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好。
“是不是笑得让人十分不舒服?”十一娘问他。
“嗯!”徐嗣谆忙点着头,“还有,那些人说话怪怪的!好像,好像在看我们的热闹一样!”语气带着点忿然。
在徐令宁这样的人家唱堂会,那些跑江湖的戏子就算不认识两人,看着徐嗣谆穿着件刻丝袍子,徐嗣诫穿着件蜀锦袍子就应该知道两人即富且贵,把徐嗣诫比喻成戏子不说,还拿两人嬉笑,可见这些人的为人、品性了。
“那你们别再去那些地方了,知道了吗?”十一娘道,“那地方很复杂,不是正人君子的去处。”
“知道了!”徐嗣谆大声地道。
十一娘点了点头,皱着眉头问徐嗣诫:“你很喜欢唱小曲吗?”
徐嗣诫感觉到十一娘有些不悦,忙道:“我不喜欢!”说完,又有一丝后悔。
十一娘看在眼里,硬了心肠,把他抱在怀里赞了声“乖”,轻声道:“唱曲谁都会,可弹琴、制笛却不是谁都会的!你看你四哥,那么聪明,学吹笛子就没有你学的快,学的好!”
徐嗣谆不住地点头。
徐嗣诫高兴起来,有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了十一娘的怀里。
母子三人都笑起来。
谨哥儿被惊醒,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看见徐嗣诫在母亲的怀里,立刻扑了过去:“娘,娘!”
十一娘只好放开徐嗣诫抱了谨哥儿。
谨哥儿高兴起来,紧紧地搂着母亲的脖子,大声地喊着“哥哥”,一副“我喊了你,你别和我抢母亲”的样子。
徐嗣谆“扑哧”地笑。
徐嗣诫却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
十一娘就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
谨哥儿把母亲搂得更紧了。
十一娘和徐嗣谆、徐嗣诫都大笑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欢快起来。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夫人,德音班的班主周德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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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贴个草稿,等会改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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