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这么长时候,十一娘还是第一次这样反驳他的意思。
他不禁眉头微蹙,朝四周睃了一眼。他这才发现刚才还在身边服侍的琥珀、竺香等人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人语。
想必是看他们有了争执,都回避了吧!
徐令宜思忖着,低声道:“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再说吧!你先让谨哥儿回屋去换身衣裳……”
十一娘挑了挑眉。
徐令宜大概还没有明白自己的用意吧!
有些事,本不应该当着孩子说。想到刚才谨哥儿的兴高采烈,分明是看到徐令宜觉得有所依仗。如果就是这样让谨哥儿走了,谨哥儿以后只会更加有恃无恐!
两相权衡,她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徐令宜。
“侯爷,您是不是觉得谨哥儿是堂堂的侯府少爷,因为不懂事犯了错,训也训了,罚也罚,用不着再去给一个教拳脚的师傅陪不是吧?”通过五夫人的态度,再看他对谨哥儿的处置,十一娘觉得她已充分了解了徐令宜的想法。“可您有没有仔细想过,我为什么坚持要谨哥儿去给庞师傅道歉?”
徐令宜微愣。
十一娘待人很宽和,这次的事,他也是这么想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误会不成?
他神色微正。
“一开始,我只是想告诉谨哥儿怎样对待自己的错误。可渐渐的,我发现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道歉不道歉的事了。”两世为人,这个社会等级的森严,没有谁比十一娘体会更深。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挑战这个社会的制度,更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变得与众不同,被这个社会孤立。她把谨哥儿的所作所为告诉徐令宜,“……谨哥儿出生的时候,哥哥、姐姐们都大了,您正巧赋闲在家,娘也是含饴弄孙的年纪,他集众人的宠爱于一身地长这么大,听到的都是好听的话,看到的都是顺心的事。可正因为如此,脾气越来越大了。您看看,他今年才六岁,连我这个做母亲的说了不顺耳的话他都不听,见微知著,何况是别人!这要是年纪渐长,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而我罚他不准进屋,他就能乱风下雨地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心情激动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话,十一娘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侯爷,在家里,谨哥儿是徐俯的少爷。可在外面,他却是永平侯的儿子。在家里,他做错了什么事,我们做父母的念着他是幼子,不用像长子那样支应门庭,不伤大雅的事,都可以原谅。做哥哥、弟弟的念着他是手足,也可以不计较。甚至因为做错事受了惩罚还会觉得特别的心疼。可要是在外面呢?别人凭什么要原谅他?凭什么要忍让他,又凭什么要心疼他?”说到这里,她轻轻地喊了一声“侯爷”,若有所指地道:“谨哥儿的性子太拧了。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宾,莫非王臣。”
十一娘话音未落,徐令宜已是神色一凛。
在他的心目中,儿子聪明伶俐,活泼开朗,磊落大方,偶尔有些顽皮或是固执,却是精力旺盛,有主见,有想法的表现。
可现在……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儿子的身上。
发丝上的水气,湿透的衣摆,都在提醒他儿子的倔强。
十一娘说的对,有些事,是他没有仔细地考虑。
谨哥儿的性子太刚烈了。
就算他觉得受了罚还要给庞师傅陪礼是不对的,可这是他娘亲说的话,他也不愿意退让一、二,甚至和娘亲对峙而立……就算是皇子,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吧!何况他只是个侯爷的儿子。
有时候,过刚易折,强极易辱!
娘亲的话谨哥儿虽然听得不十分懂,但他看得出来,娘亲这次很生气。而父亲的沉默更让他感觉到大势不妙。
他不由求助般地喊了声“爹爹”,望向徐令宜的目光已隐隐有了哀求之色。
徐令宜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他暗暗叹了口气后就有了决定:“谨哥儿,听你母亲的话,去给庞师傅陪个不是!”
事情急转直下,谨哥儿张口结舌地望着父亲,目光中充满了错愕。
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响动,打破了彼此间的沉寂。
三个人不由循声望去。
玉版打着伞,杜妈妈扶着太夫人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夫人眉宇间带着一抹凌厉,目光锐利地望着十一娘,“不是说谨哥儿被禁足了吗?下这么大的雨,你们不在屋里,站在这里做什么?还有谨哥儿,怎么身上淋的湿漉漉的也没人服侍换件衣裳?这要是淋病了怎么办?”说着,吩咐身边的杜妈妈,“还不快把六少爷领回屋去?都是些没眼色的!”
“祖母!”
谨哥儿满脸惊喜地跳了起来。
杜妈妈连忙应“是”,没敢走一旁的抄手曲折回转的抄手游廊,而是淋着雨,直接小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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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终于确诊只是心脏方面有小问题,没有其他的毛病,只要遵医嘱好好治疗就不会再犯,还是长长地吁了口气!
在这里谢谢大家的关心和留言,也请大家不要担心了。我会注意休息,也会保质保量按时结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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