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几秒,吴中磊忍痛决定,将满载1000多公升航空燃油的两个副油箱给卸了,尽可能给飞机减负,这样速度才能提升起来。
他一番操作后,很快拉开了与陆进扬战机的距离,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一直保持着最高速度驾驶。
身后陆进扬看到飞机掉落的油箱,瞬间便猜到吴中磊的想法,他冷冷勾唇,仍旧以当前最大速度往前追赶。
很快,吴中磊卸掉油箱的弊端就显露出来,因为飞机一直以最高速度飞行,导致油耗巨大,又没有足够的机油补充,油耗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0刻度靠近。
这样一来,他还没飞到海岸,飞机就会因为动力不足而坠落。
吴中磊不得不赶紧降下速度,减少油量消耗。
但他这一减速,后面的陆进扬和魏保华便追赶上来。
吴中磊只能利用云层作为掩护,不断变换飞行轨迹,试图摆脱身后如影随形的两架战机。
驾驶室内,陆进扬紧抿双唇,眼神锐利如鹰,双手快速操控着操纵杆,精准追击目标,紧咬不放。
两机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空气仿佛被点燃,爆发出刺耳的音爆。
看到油耗表的指针已经逼近0点,而海岸还遥不可及,吴中磊脸色惨白,额头大滴大滴的汗珠不断往外冒,而身后的两架飞机已经一前一右将他夹在中间,完了!完了!
吴中磊心中升起巨大绝望,握着操纵杆的手颤抖得不像样。
但他不甘心,好不甘心,他是叛国者,但陆进扬却能借着他又立一个大功,继续往上升,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好事都让陆进扬一个人占了?优越的家庭背景,出众的能力,平步青云的军衔,美若天仙的妻子……
而自己,明明自己那么努力,却落得如此下场!
吴中磊心有不甘地咬着后槽牙,眸中闪过阴鸷。
横竖都是死,那他就拉个垫背的!
吴中磊调试好降落伞,突然用力将操纵杆往下一拉,战机机尾瞬间朝着下方的魏保华扫去——
魏保华没料到吴中磊会突然撞过来,急忙闪避,却没躲闪得及,机翼直接被撞断,整个战机失去平衡,朝着万米高空直直坠落。
吴中磊在飞行员里面的驾驶技术排名里名列前茅,撞完魏保华,他又拉起操纵杆,整个机头猛地抬起,朝着上方的陆进扬撞去。
有魏保华的前车之鉴,陆进扬早就提防着吴中磊,在他撞上的那一刻,他机身在空中一个翻滚,躲开了撞击。
然而吴中磊现在已然杀红了眼,一次撞击不成,他再次调头朝着陆进扬撞去,同一时刻,直接启动自爆装置,轰的一声,飞机在靠近陆进扬机身的时候轰然炸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陆进扬的机翼掀飞,飞机失去控制,直坠而下,而吴中磊在爆炸那一刻,按下弹射键,将自己弹射出机舱。
三个人的飞行轨迹在地面雷达里看得清清楚楚,看到三架战机坠亡后,飞行基地立刻上报组织,要求增派人员前往坠机地区搜寻。
另一边。
基地出事,慰问演出自然也中止,但文公团的同志们却不能即刻返回首都,要滞留在基地,等着配合调查。
大家十分不解:
“调查什么呀?为什么我们要接受调查?”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难不成我们中间有人牵连进去了?”
“不知道啊,刚才有人过来通知,说我们一会儿要一个个进审讯室问话,好像发生的事挺严重的。”
大家只知道基地出事,但并不知道具体出什么事,张队长已经被喊去单独问话,至今没回来,大家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在礼堂后台乱窜,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大家的心情不同,温宁并不着急回去,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陆进扬。
不知道基地出事,他会不会牵连其中,本来两个人还约好一起吃晚饭的,结果突然听到警报,接着演出中止,陆进扬也没出现,也没来找她,等待的这一个下午,温宁眼皮老是跳,跳得她心慌慌,脑子里闪过各种不详的猜测。
可现在又出不去,打听不到任何消息,除了干着急,温宁没有任何办法。
一个多小时后,张队长终于回来了。
大家才知道,基地有飞行员劫机叛逃,而且叛逃的飞行员昨晚来过演出后台,所有跟他有过接触的女同志,都要被单独问话。
说到接触,温宁算是跟吴中磊说话最多的,首当其冲被喊了出去。
不过指导员知道她是陆进扬的家属,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象征性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行李,检查结束,温宁眼皮还在跳,忍不住跟指导员打听:“请问陆进扬同志现在还在基地吗?”
指导员没瞒着她:“陆进扬同志去拦截叛逃飞行员了。”
果然,温宁就知道陆进扬肯定参与进去了,着急道:“那这个任务危险吗?他会不会有事?”
指导员理解她的心情:“抱歉,这个我没法向你保证,只能说任何任务都有一定风险。”
从审讯室出来,温宁归队,剩下的女同志依次被叫进去问话。
到晚上的时候,基地确认文公团内部没有任何问题,解封了,可以返回首都。
温宁不能留在基地,只能跟大部队一起回去,走之前,她记挂着陆进扬,再去找人打听消息,但出了这事儿,内部飞行员已经禁止跟外部人员接触,哪怕是家属也不行。
第二天,文公团启程回首都,温宁必须走了。
两天后,温宁回到首都,第一件事就是回陆家找陆振国。
“陆叔叔,西省飞行基地发生的事您知道了吗?”
陆振国这边当然收到了消息,他没有瞒着温宁,脸色凝重道:“你是想打听进扬的消息吧,他在拦截叛逃飞行员的过程中坠机,目前下落不明,基地正在组织人员搜寻。”
坠机。
下落不明。
温宁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瞬间空白,喉咙像被一双大手扼住,呼吸困难,足有半分钟,她才吐出了一口气,瞪大眼睛看向陆振国,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发涩,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小温。”陆振国拍拍她肩膀,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你有个思想准备。”
这话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温宁眼眶一下就红了。
前几天还跟她恩恩爱爱在一起的人,转眼就……
酸涩从心脏冲上眼眶,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很快就模糊了视线。
看着她满脸眼泪,陆振国也觉心脏钝痛,艰难地抬手捂住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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