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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就快入了夏,最后一枝玉兰树就快要凋落干净,白色的花瓣随着风飘零,就像是下了一场春雪。
江黎的手蜷缩在外套里揉捏着那张红钞票,罗靳延的电话打过来时,她吞吐了好几次气息才接通。
“罗靳延。”江黎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电话那头的男人停顿一秒:“你在哪?”
江黎仰起头看着花枝,花瓣零落的一瞬间,飘飘然盖住她的眼。
“我在一棵树下,”江黎说,“玉兰树。”
她说这句话时几乎要哭了。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是哭自己吃了多少苦,熬了半辈子熬出了头,突然有人说爱她;还是哭因为那一点血缘牵绊在糊里糊涂和倔强嘴硬中被消磨。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
人真奇怪,感情真奇怪。
罗靳延蹙着眉,捕捉到她的哽咽。
“不开心?”
江黎回答的十分坦诚:“是啊,不开心。”
“为什么?”
她踩着脚下那一株玉兰花,它被早雨打进泥土里,脏了,破了。
“罗靳延,我讨厌这种一直见不到你的感觉。”
藏了两个月的思念在这一刻倾泻,藏不住了,也不想藏了。
罗靳延听出她此刻是真的难过,他温声问她,语气放的柔了些。
“有多讨厌?”
就这一句,江黎就忍不住红了眼。
眼泪模糊了视线,只看得到玉兰花的白。
没出息,怎么就这一句,她就鼻也酸心也酸。
“很讨厌很讨厌。”
江黎说:“但这对我来说好像很难,罗靳延,我只舍得讨厌你这一分钟。”
就一分钟的时间,留给她对他的埋怨。
罗靳延轻笑一声。
小孩子一个。
他说:“好,我给你这一分钟,就只有这一分钟。”
罗靳延默默数着。
江黎眼底的泪蓄起,她还是太倔强,不想哭。
他骗她,明明说好了会尽快,却硬生生叫她等了两个月。
他分明知道她不喜欢等。
他怎么舍得叫她等。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一分钟到了。”
江黎错愕,眼泪还没来得及落下。
“这么快?”
“不快,我一直在等这一分钟度过。”
江黎含着泪,听着声音穿过听筒,走进风声。
罗靳延说:“回头,我在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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