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思念成疾(1 / 1)

软胭香 随山月 1229 字 3个月前

戴良玉从后院中拿了几碟子小食,放到桌上。

“你家是哪里的?家中可有妻儿?有住的地方吗?若实在找不到地方住,我同我家姨娘商量,让你在这店中借住几日,你也不必不好意思,出门在外,谁都会碰上难处。”

万鹤那双常年饧涩困顿的眼在这一日终于睁开了。

他二十来年头一次把眼睛睁得这样大。

“女菩萨,你是哪座庙里来的?”

他万鹤,京都人士,家中虽不是银钱无数,祖辈也积下些资产,这间铺子就是,这女人怎么就认定自己是无家可归的落魄之人。

戴良玉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里的意思,正迷糊时,禾草回了,见到万鹤,忙走上前。

“东家来了!过来收租子?”

万鹤点点头,然后瞥了那女人一眼,想看她是什么表情。

戴良玉脸颊飞出一抹红,一声不言语转身去了后院,只是脚下的步子走得十分凌乱。

禾草觉察出气氛不对,笑道:“这是怎么了?”

万鹤闷了半天不吭声,起身走了,连租子也不要了。

“东家,我把租金给你结了。”禾草在后面高喊一声。

男人摆了摆手,留下一个背影。

过了一会儿,戴良玉掀开帘子从后院出来:“他走了?”

“走了,刚才怎么回事?我瞧他脸色不太对哩!”

戴良玉咂了一声:“咦——我把他当乞儿了,丢了几个铜板给他。”

禾草正端茶喝呢,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话分两头说,再说魏家二房。

魏宛姣找到她母亲娄氏,把魏宛晴想要嫁曹家的事情说了。

“你又想做什么幺蛾子?”娄氏挥走房中的下人。

“母亲,我就是不想让她好过!我在秦家受气,她却舒舒服服当魏家大小姐,过得比我还滋润,凭什么!她娘是个贱人,她也一样下贱,怎能让她爬到我的头上去?!”

在这一点上,娄氏和魏宛姣想法高度一致。

“所以,你想阻止她嫁入曹家?”

魏宛姣眼中是藏不住的恶意:“不,正好相反,这次,我不仅不阻止,还要想办法让她如愿以偿,顺利嫁进曹家。”

“这又是为何?”

“那个曹战战是个双腿残疾,魏宛晴嫁给他,等于是守活寡,这样的日子才配得上她。”

娄氏呷了一口茶,一脸不在意:“你父亲不会同意让她嫁去曹家的,这几天他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肯定是魏宛晴那个死丫头背地里挑唆。”

娄氏越说越气。

“母亲,我有个法子能让父亲同意这门亲事。”

母亲跟了父亲几十年,还是不够了解父亲。

“什么法子?”娄氏问。

“母亲觉得父亲平生最在意的是什么?”

“自然是那个贱人,不过已经死了。”

魏宛姣摇了摇头:“父亲这辈子最在意的是他的官职和声望。”

娄氏暗道,还真是,魏贺年这个人自私,他在意的只有自己。

“所以你的意思是……”

“这件事情关键还要看母亲怎样同父亲说。”

最后能否说动魏贺年,全在娄氏。

……

魏贺年才从同僚家吃了酒回来,让丫鬟宽了衣裳,娄氏找来,他实在不耐烦见她。

“你来做什么?!”

娄氏冷笑一声:“听闻老爷拦着晴姐儿,不让她嫁于曹家。”

“那是自然,曹家小儿双腿残废,她嫁过去焉能有好日子过?”

“老爷心疼女儿,这个没错,但妾身还是要提醒老爷一句,当今圣上最重仁义,老爷如今才升任京都,以前又在秦刚手下办事,那秦家本就对我们魏家心有怨怼,若让他联合曹家上参到御史台,老爷这京官只怕做不久。”

魏贺年眉头一皱:“无稽之谈,他们参我什么,总得有个理由,我魏贺年行得端坐得正,怕他们做甚!”

娄氏乜斜着眼,眼中尽是讽刺:“老爷怕是忘了,姣儿本该嫁的是曹家,她的名帖儿还在曹家,没要回来,曹家若以魏家悔婚为由上奏,老爷的这个官也就做到头了。”

魏贺年猛然站起身,颤颤指向娄氏:“你……你不是说要回来了吗?”

“我要说没要回来,老爷能同意姣儿嫁到秦家?我能怎么办!”

“好!好!好!”男人往后连跌两步,若不是身后的书柜挡着,差点仰倒。

“老爷别气,如今还有一条路,只要把晴姐儿嫁过去,左右都是咱们家的女儿,这件事情便可平了,再说那孩子自己也愿意。”

魏贺年撑起头,紧闭着眼,眉头锁在一处,摆手让娄氏出去,他现在一点儿不想听到她的声音。

一个月后,曹家派人到魏家提亲,魏家同意了。

禾草再见魏宛晴时,她完全变了一个人,那脸上的光华十分耀目,之前的她,也会笑,但那笑里总有种苦意,现在苦尽甘来。

难得的是,他们二人都没有退缩,无论前方是什么,愿意一起面对。

“他和我说,他的腿不是完全不能好,当年大夫说这腿可以恢复,只是他自己没了盼望,便自弃了,这些话千万不能让魏宛姣知道,这次多亏她,坏心办好事。”

禾草和戴良玉点点头,也感叹魏宛晴属实不易。

“你们婚期定下了吗?”禾草问道。

“定了,不过要等到明年,他家在京中也有几处宅子,这段时间,他就住在京都,不回去了……”

魏宛晴说着说着,红了脸颊。发现对面没了声音,再一看,禾草和戴良玉二人托着脑袋,眨巴着眼看着她笑。

……

魏泽刚走的时候,连戴良玉的心绪都低落了好几日,禾草却跟没事人一样。

有些丫头婆子们私下议论,到底只是个小娘,大爷走了不见她有丝毫的伤心,亏大爷待她那样好。

两个月后,禾草开始撑不住了。

犹如一场无声的微雨,绵绵续续,它们悄无声息地汇聚在一起,一点点侵蚀堤上的夯土,直到有一日,毫无征兆的堤决,像个嚣张的暴徒,肆意奔涌,把最后一道防线冲得稀烂。

她开始走神,饭食不香,整日精神恹恹,周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请了大夫给她瞧,却不见好转。

直到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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